虞烛明拉住了相元,温声道:“我不怨你,你也是尽守门之责。今后认清楚了,便好了。”
家丁道了谢,虞烛明便准备回房间。却在走廊处见到了一个熟人,虞梓英。
虞梓英朝她微微点头,两人便擦肩而去。
回到臻栖堂,相元低声道:“总觉得二小姐变了些,换作以前,她见到您总是要闹的。”
虞烛明坐到塌上,将方才白项宁赠与她的木匣子拿了出来。匣子虽是木制,却极为精致,盒子上的浮雕都灵活灵现,有龙凤,有草木,还镶嵌着一些珍珠与钻石。
她想了想,笑着回答道:“梓英确实不是个坏人。以前二叔不愿见她与我交好,才总是让她跟我作对。如今她也及笄了,想必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方才在路上虞烛明已有所耳闻,虞梓英现在已经是京城中最受欢迎的贵女之一,不仅琴棋书画精通,还擅骑射,集知书达理与洒脱于一身,是许多贵家子弟的梦中情人。
斜阳渐矮,终于有家丁来让虞烛明到前厅去,家中长辈都在等她。
虞烛明洗了把脸,知道今晚的家宴必然不简单,也许需要耗些心神。
相元怕她被人为难,还特意将下午白项宁送的饰品给她戴上,说是要让他们被虞烛明身上的贵气镇住。“可不能让他们觉得几年过去了,小姐还是那么好欺负。”
两人走到前厅时,里面已有此起彼伏的喧嚣声,好不热闹。
虞烛明跨过门槛,一眼就见到了主位上的祖父虞弘承,然后是下面的二叔虞成怀。见她进来了,虞弘承是笑嘻嘻地招呼她过去,下巴的白胡须都一抖一抖的。
虞成怀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出声说她什么。
虞烛明走到虞弘承跟前,低眉顺眼地跟两个长辈问好:“祖父,二叔。”
家宴来的人并不多,只有虞家的人,还有几个虞弘承的门生。据说也给江云浦递了请帖,但那边连回应都没给。
简单地打了招呼,虞烛明并没有跟他们聊天的意思,退到了虞弘承旁边站着。
虞成怀扫了虞烛明一眼,六年不见,虞烛明的容貌确实比往日出众,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傲人的气质,若是江云浦不瞎,说不定还真让他相中了。
虞弘承自是对她有些愧疚的,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把她叫回来,却是让她与仇家成亲。
“小思,望你不要怪我们。只是你父亲与那定北王的父亲曾是至交,我们不能违背圣意,只能让你嫁过去了。”
虞弘承还想说些什么,以合理化把她当作棋子的行为。
虞烛明神色淡淡:“两家是一定要成亲吗?”
语气不重,却是在质问。
虞弘承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圣上的意思。虞烛明,莫非你能通天,能让太子改口么?”
虞成怀知道虞弘承偏心他那死去的大哥,爱屋及乌也偏爱虞烛明。此时出声解释,也是为了稳住老人家。
虞弘承做到百官之首,虞家也贵为名门,与江家这样的传统世家自然不对付。眼下大魏皇帝无病无灾,江家却在摄政,皇帝自然会想办法制约江家。虞家近些年也有功高盖主的势头,虞弘承虽然年老,有时会在圣上面前装傻,却难逃天子多疑的心,用以制衡江家再好不过。
大魏帝说不定巴不得两家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