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对不住,明明是陪我出来,却让你受了惊吓。”
江云浦给她拉开一张凳子,上面贴心的放着坐垫。又给她倒了杯热茶,那只受伤的手使力似乎完全没受到干扰。
“殿下对我无需抱歉。”
她还盯着他的手看,就是这样的手,拿着刀剑驾着马,稳固了大魏的疆土。
“好,先喝茶吧。”
于是两人默默然,对坐许久。
虞烛明在发呆,江云浦在想事情。又过了些时间,东拾送来了一些点心,江云浦没动,但虞烛明是真的一整天没吃东西,就吃了一块。
竟是裹着椰丝的钵仔糕。
虞烛明看了江云浦一眼,总不能是他特意准备的吧……
不多时有人敲门,江云浦允了门外人进来,竟是勾卞。
勾卞见到虞烛明也在,连忙问:“霁光可有受伤?”
“没有,但是殿下受伤了。”
勾卞这才注意到江云浦手上缠着的布条,看样子还是衣服上撕下来的……“殿下这是何苦……”
想了想,勾卞觉得江云浦未必想让虞烛明听接下来的话,就住了口。
“让你来,是想让你送她回去。”
江云浦没理勾卞说了什么,指着虞烛明就给勾卞分配任务。
勾卞:“好,我等会回来再跟殿下聊。”
虞烛明不知江云浦今日玩的哪一出,总觉得这一环扣一环的,个中弯弯绕绕,她看不明白。
勾卞与她少时相识,虞烛明便没了许多想问又不敢问的踌躇,在路上问他:“殿下今日究竟想带我去哪呢?”
但勾卞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这个,他想告诉你的话,刚刚就说了。”
他猜,江云浦本来是要带虞烛明出城的,去祭奠定北侯。
江云浦出城是件暗地里很敏感的事,一来江云浦拥兵自重,功高盖主,魏帝忌惮;二来大将军夺权之心路人皆知,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侄儿成为破坏计划的因素;三来虞成怀野心勃勃,不会愿意见到江云浦带着兵马从京城离开的。
于是这场路上拐走,集市刺杀这么突兀,这么不合逻辑。
“那为何又让你送我回去?你也是文臣。集市离首辅府不远,我那会开始走,现在说不准都歇下了。”
勾卞哭笑不得,“那我得自卖自夸一通了,殿下怕你路上遇袭,你现在算半个活靶子。我虽官位不高,却与白尚书,定北王皆有联系,若我也遇刺,他日朝堂中必有风云。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下,跟我同行,是最安全的。”
见虞烛明似有所感,勾卞便提醒她:“与定北王过于亲近并不是好事,你要让自己手里有权,才能保证安全。”
虞烛明福至心灵,问:“我也可以掌权吗?”
这话多少有些没头没尾,虞烛明又补充:“我想查清我爹去世的真相,然后,保护我自己。”
“当然可以。”
勾卞叹了口气,“可惜你哥不跟我往来,你也该劝劝他,别再每日纵情酒桌。”
虞烛明心说,她哥精着呢,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翻身。两人很快到了首辅府,虞烛明与勾卞告别,进去了。
这是风雨欲来的一夜,有很多人都辗转难眠。而有一个离经叛道的想法,正在虞烛明的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