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浦净手到正厅时,虞烛明正与虞淮说着,她将来要住那个屋。
他闻言就笑了,对着虞淮笑道:“其实霁光住哪儿都可以,不过霁光怕鬼,所以选了最靠近我的一个院落。”
虞烛明:?
“我真不怕!”
说着,作势要去打江云浦。
江云浦也不躲,任由虞烛明“揍”
了他一顿。
虞淮见此,倒真觉得今日跟着虞烛明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搁这两人中间,很像个多余的人呐。
不过……他确实看出来,虞烛明是真的对江云浦动心了,而她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只以为自己还与江云浦没有牵扯。
有时缘分正是这般奇妙。
用膳之后,两人照例是要在书房待一个下午的。虞淮找了借口,说白项宁让他回白府守岁,就离开了定北王府。
虞烛明不疑有他,毕竟外祖父确实热情好客,只当是哥哥一时忘了白项宁的邀请。且白府有许多与哥哥同岁的学子,虞淮明年要参加科举,与他们一起学习正是一个提升自我的机会。
江云浦给虞烛明递了本书,书脊上写着【罗织经】三个字。虞烛明对这本书有所耳闻,是与《古今治平略》相似的,讲弄权之术的书,只是书的作者风评不太好,这本书在市面上就难以寻到。
没成想,江云浦居然把它找了出来。
“先前看你房间里有放着这样的书,觉得你会对这种书感兴趣,就去黑市里找了一段时间。”
江云浦这样说道。
虞烛明如获至宝,看向江云浦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崇拜。江云浦被她这副模样逗笑,又补充说:“且看看有没有字错的地方,我看看能不能调换版本。”
今日的太阳很持久,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天气说变就变。到傍晚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屋檐下的冰柱也消融得差不多了。
下午时,江云浦请的他小时候府里的厨子就到府里来了。她今日是来做饭,毕竟也是年夜饭,总要丰富些。这人很早就告老还乡了,江云浦与虞烛明商量觉得,她应该不会被魏帝收买,于是前几日就决定把她请回来,做这顿年夜饭。
虞烛明拿着《罗织经》爱不释手,一个下午已经做了几张纸的笔记。等猛一抬头,天边晚霞似火,江云浦在一边燃起了烛火。
他将烛台放至虞烛明桌前,“你下午好像没饮水。”
虞烛明此时正在走神,被他的话惊了惊,抬头却差点撞上江云浦的脸。
此时两人的唇离得极近,虞烛明再把头稍稍抬起,就能与江云浦的唇相碰。
……等会,她刚刚在想些什么!虞烛明往后靠了靠,急切地要说些什么来掩饰方才的尴尬,“刚……刚刚太用心看书了,没注意。”
江云浦并未戳破她的窘迫,“饭马上要好了,霁光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虞烛明想了想,决定到小榻上躺会儿。江云浦便取来了毛毯为她盖上。
“只是躺会儿,不盖毛毯也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