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真是……小女子得志,惺惺作态!我自己都骂自己不要脸。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慌忙去捡地上的信笺纸来看,纸上落了点灰,我抖了抖,祁牺握住我的指尖下巴搁在我肩头也过来看,竟把纸上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雪是荒芜境,情是春风来,人是纯白色,盼是青鸟来。”
手机的白光把黑暗里飘飞的灰尘照亮,平日里从未被人注意的细微颗粒此时却像误入凡世的仙子一样,如梦如幻,祁牺低头与我对视,从她的目光里读出清淡如山泉的哀愁,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觉得鼻尖有点凉,去看那纸,“这字写得真丑,歪歪扭扭的。后面还有呢,怎么不念了啊?”
“小仙女。”
祁牺猛地攥住我的手,直愣愣看住我,下唇打颤,肩头微抖,我看出来她很激动,而且还带着些恐惧,我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慰她胸口,“怎么了?”
“小仙女,你看这下边,写的是‘雪风白鸟”
,我爸喜欢穿黑衣服,当年在十七组里的人为了讽刺他就给他起了个‘白鸟’的外号,而雪风指的就是Teuvo,我听我爸提起过。你再看第一句,‘雪是荒芜境’,难道没有想起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破千了,29也是挥泪。。。。。。
感谢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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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有缘共前尘
☆、☆荒芜的阿斯塔
我以前问肖雪芜:你父母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啊?
她只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困惑:肖雪芜的说话方式为什么那么难懂?哪有人的名字是自己叫的,不都是长辈给起的么。也不怪我当时不明白,倘若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事实上我也只从跟祁牺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得知一点,而且我还不确定肖雪芜究竟是否跟祁牺的父亲他们有关系),我相信任何人都不能理解她那句话的真实意义。我总以为肖雪芜在跟我装怪,用一种爱答不理、故弄玄虚的方式来敷衍我,因此忽略了她的话原本的字面意思,她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
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想传递给我“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肖雪芜’,‘肖雪芜’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如果肖雪芜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看到了包含了“雪风白鸟”
的这四句话,那么她一定和Teuvo和祁白勋中的一个关系密切,但她是混血,很明显,她身上有芬兰人的血统,那就一定是Teuvo那边的人。
如果肖雪芜的名字不是她的真名,那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她和Teuvo是什么关系?还有……
Lumikki的现任总裁,那个至今从未现身的Asta,到底是谁?
我手上传来隐隐的疼痛,祁牺攥我攥得使劲了,眼睛眯得又细又长,潜伏的豹子不过如此了。
“都这么大人了,别玩文字游戏了啊。名字里有两个一样的字而已,哪有那么多偶然啊。”
我笑了一下把照片和信笺纸装进信封,又问祁牺,“你要带回去吗?”
祁牺头往前冒了一下,动嘴想说什么,听我说了这么句话又给咽回去了,把信封重新放进保险柜里推到床底下。
她拉着我站起来,摊开手,月白还在她手心安静躺着。
“你为什么不要?”
她问我。
我耸耸肩,拿起桌上的手机关了照明灯,还剩一格电,把手机装进裤兜,再把清洁服外套拿起来抖抖灰,套上。
“就算我从‘保姆’升职到‘保姆兼职暖床和调戏对象’了,也是还不清你的房租和店铺保护费的,再收你那么贵重的耳钉,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我偏转上身,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一声叹息。
“小仙女——”
“你在别人公司这么闹也不害怕,也是心大,着没暖气,我都快给冻成傻逼了,走了走了,赶紧的!”
我不想听她说话,拉了她的手,弯曲手指,想让之间穿过她的指缝,仿佛那样便可扣紧她,扣紧时间。
加快了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是满目灯光和太阳混合的明亮,明明是如此唯美可我只感觉浅浅的哀伤。
尝试了许多次,我还是放弃了,只单单握着她的手,再无其他。
扣紧了时间,就能扣紧有的人吗?
乔仙予,别天真了。
在去消防通道和电梯的岔路口,我猛地停下了。
我该怎么办?
呆呆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我的眼里满是迷茫。
祁牺忽然扣紧我的五指,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放弃的事情她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跟我来。”
她扣着我的手,拉着我走进电梯,摁了负二层,电梯缓缓下落,中间进来几个人,看见我们露出奇怪的眼光,没说什么。祁牺看了我两次,我一察觉到她的目光就抬头冲她笑,大概很傻。不管什么时候,我笑起来都傻,不论怎么打扮,看起来都傻。不像燕思南,怎么笑都那样美,那样优雅。
负二层很空旷,稀稀拉拉只停了几辆车,负一层的车我还都叫得上名字,这层的车我一辆都不认得,还有敞篷的,腊肠狗一样长长的。
一边黑影里走出一个人,是阿祥,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戴回棒球帽,小铁环也戴上了,他步子很稳,走到祁牺跟前叫了声少主,接着把一个大纸袋交到我手里,我一开,里面是我先前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和包,我脱下清洁服换上大衣,刚一抬头一道强光照了进来,我连忙抬手去遮。
待我适应强光后松手去看,一辆车头又长又方长,标志长得像张开翅膀的鸟一样的银色轿车亮着两盏前灯缓缓驶来,开车的是个金黄头发的外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