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林川柏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看什么都是一副新鲜的样子,陆重把林川柏带到安乐旁边,说:“你先在这儿等我会儿,我还没下班”
,怕他坐不了地上,又跟人借了个矮板凳给他坐。
林川柏看着陆重往河边跑,上了一艘船就不见了,他坐在那儿跟安乐大眼瞪小眼。
正在他百无聊赖地时候,陆重又出现了,扛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袋子,比周围其他人扛的都要大,几乎跟他卧室里那个两人位沙发一般大小,林川柏完全不能想象那得有多沉,他就这么看着陆重把那个袋子放到货车上,又跑上船扛另外的大袋子,然后又搬到车上。
来来回来他都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个,整整两个小时,就没停一下。
可能唯一一次稍微称得上休息的,就是把袋子卸到车上后,陆重靠着车子站了四五分钟,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往船上跑。
林川柏总是忍不住想,在那五分钟的时间里,陆重想了些什么?
快一点钟陆重才下工,带着林川柏去吃饭,到了平时吃饭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汗味、烟味混着饭菜油腻的味道,熏得林川柏想吐,死活迈不出进去的步子。
陆重也不难为他,让船娘在外边支了张桌子,那桌子灰灰的的,不知道多久远的油迹就像从没擦干净过,林川柏顿了快十几秒钟才坐下。
陆重今天超规格地点了三菜一汤,菜看起来倒还凑合,可是豁了口的盘子和碗,特别是已经被用得起毛的筷子尖,林川柏鼓足勇气夹了一筷子菜,片刻后还是放到碗里,到最后也没动一口。
陆重没看他,也没说话,给安乐夹好菜后,安安静静吃自己的,足足吃了三大碗才终于放下筷子。
“你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的。”
林川柏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地放弃了。
坐在出租车上时,林川柏还在想,自己怎么当时就不吃呢,应该也吃个三碗四碗的,吓死那个陆重,想象陆重下巴被吓掉的样子,林川柏忍不住嘿嘿笑出声,吓得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
笑完才又叹气,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是啊,为什么别人能吃自己就不能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个一二三,就接到他爸的电话,让他周末回家,林川柏本来这周也没什么事,就说现在回。
挂了他爸的电话林川柏又长按了个1,刚接通就问:“你今儿回不回家?”
“观海那边。”
“你他妈怎么周周都有事儿啊!”
“切,谁还不知道谈恋爱啊,是小爷我没看上眼的。”
“放屁……那我自己回了,白白。”
林川柏到家时正好赶上饭点,就他爸在家,他换了鞋踢踢踏踏地走过去,“爸,又你一个人啊,好歹堂堂一个大公司老总,怎么天天跟个孤寡老人一样。”
林雄坐沙发上看报纸,面无表情地说:“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我说爸,要不你也包个小三小四啥的,陪你消磨消磨时间,还能防老年痴呆”
。
林雄把报纸一收,“林川柏,让你去洗手,吃饭”
。
林川柏撇撇嘴,没再说话,也没问他妈去哪儿了,反正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spa,拢共就那些地方,总之不在家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