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许识这幅样子。
许识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我去洗碗。你……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
说罢,他的耳垂又红了几分。
许识昨天给他的睡衣是v领系扣式睡衣,再加上许识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宽松,他一俯身,胸腹一览无遗。
这也能害羞?
“哦,好。”
云舟毫不在意的拢住领口,去阳台扯下昨天洗干净的衣服。
两人掐着时间出门,卡着点到附院。
云舟到办公室坐下,感叹道:“通勤时间短就是好啊!”
韩林在旁边打趣,“那你当时还买这么远。其实住附院也行,两眼一睁就上班了。”
“当时只有我那个小区有空房。”
云舟把椅子转向韩林,双臂在胸前交叉,对他比了一个大大的“x”
,“住在附院岂不是要随叫随到。小林子,要学会拒绝隐形加班。”
云舟上午照例去病房。
谭茵茵从入院到现在也已经两个多月,钟书意说她最近的情况有点不好,云舟打算过来看看。
病房里,高维正耐心的用毛巾给谭茵茵擦脸。
“最近情况怎么样?”
谭茵茵的变化很大,如果说刚来就诊的谭茵茵是一捧春天的花,那么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她就是一把生命即将殆尽的枯草。谭茵茵肉眼可见的没了精神气。
高维将毛巾放回水盆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基本上听不清了。”
谭茵茵患的是外耳道癌,晚期时肿瘤会压迫或堵塞外耳道,导致声音无法正常传递到内耳,听力下降是正常现象。
云舟点点头,又听高维继续说:“我把孩子送回她奶奶家了,现在打算全天陪在她身边。云医生,我自己其实也能感觉到茵茵的时间不多了。她的反应越来越少,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早上我就叫不醒她了。”
谭茵茵的症状不仅仅是听力下降,还有面瘫。但以她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进行面神经减压术。
而且高维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很差,处于崩溃的边缘。
对于临终患者的家属,医院也有一套照护的措施:陪伴和聆听,鼓励他们宣泄悲伤情绪,指导家属参与患者的护理,进行适当的死亡教育以及必要时给予治疗。
人不能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云舟觉得他应该抽时间给高维做一下心理咨询。
他正在考虑给高维用什么疗法,手机却突然弹出两条验证消息。
一条是上次外出做心理支援认识的医生,二院的赵胜,云舟随手点了通过。另一个云舟不认识,但可以排除患者和家属。
附院不允许患者加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每个医生都有平台工作号,如果患者想联系医生咨询问题,可以通过平台来联系。
这也是附院保护医生的一种方式。
云舟刚想点拒绝,却手滑点进了那人的验证页面。云舟眼睛越瞪越大,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那行验证消息后面的小字:
“你好,我是李瑞成,关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