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惊讶:“她肯帮你?”
“琼枝公主是个热心肠,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你要没什么要紧事,我先走了,我有要事要处理。”
谢令窈不等他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便转身要走。
江时祁忍不住问:“你有何事?”
虽是开口问了,可江时祁已然料到会听到诸如“与你何干?”
、“我的事无需你过问”
此类的冷言冷语,毕竟谢令窈此女周身皆布满尖刺,宁可自伤,也要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可意料之外的,谢令窈回答了他。
“前世的今日,我被人推入水中,背了十来年的污名,今生我虽不愿被名声所累,可也是吞下这口窝囊气!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我!”
谢令窈说出此话,莫名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她一直因为江时祁是被迫娶的她这件事耿耿于怀,即便她自已心里清楚她从未想要逼江时祁什么。她前世爱江时祁爱得虔诚而又真挚,就算江时祁不愿娶她,她也不会去算计他。
谢令窈知道,即便她说出真相也没人会信她,因为她实实在在地获得了既得的好处,如偿所愿地嫁给了江时祁。她孜孜不倦的解释非但不会令人信服,反倒令人厌烦。
可她终究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已的真情蒙尘,不甘心她在江时祁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今日谢令窈终于说了出来,也是想告诉江时祁,她谢令窈或许在他们这些贵胄子弟眼里是身份卑贱了些,可她该有的自尊自爱是一分不比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少。
江时祁呼吸一滞,却没想到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才是真相。
他先前只觉自已冤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谢令窈好似误会他良多,可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他或许被谢令窈所厌也并不全然无辜。
此刻看来,他对谢令窈也多有误会。
见江时祁沉默,谢令窈发出一声冷嗤笑:“看来,你果真也认为,是我自已跳进水中,逼得你救了我还不得不娶我。”
谢令窈也曾幻想过,江时祁这样聪明的人,或许会与旁人所思所想有所不同,他不会误解她的真心实意,可如今看来,虚妄的幻想终究是彻底幻灭。
她已经不要在意江时祁是否爱她,可她的尊严却不允许江时祁将她看轻。
“江时祁,我没那么下作。”
“我没有。”
江时祁一字一句重复道:“我从未那般想过你。”
谢令窈心口似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仰头看江时祁。
“你知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江时祁张嘴刚要说话,脸色却猛然一凛,一把拉着谢令窈的胳膊,将她飞快带到最近的假山石洞藏好。
怀荣侯让人静心养护的奇花异草长势喜人,此刻谢令窈和江时祁所在的假山上面正好有一簇谢令窈叫不上名字的藤蔓,自开春便一直疯长,长长垂下的藤枝正好给两人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屏障,若非有人直接钻进这洞里,很难发现他们。
谢令窈的腰身紧紧贴在江时祁身上,她觉得有些别扭,一把想要把江时祁推开,却反被他捂住嘴。
“别动,胡景思带了个人朝这边来了。”
江时祁离她极近,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垂上,谢令窈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轻轻拍开了江时祁的手,低声道:“江大公子,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有时候,听墙角才能听到不少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