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为谢令窈搬来了软凳,她便挨着太夫人坐下。
“窈儿,此乃你的婶婶和叔母们,她们平素并不居于京都,此番因我的寿辰与你和持谨的婚事,不辞辛劳,远道而来。你当先行拜见,她们将在府中逗留些许时日,直至参加完你二人婚宴。日后于府中相遇,你也便于识得。”
谢令窈依言望去,虽都是些生面孔,她也能通过太夫人的话里推测出她们来自于江家旁支,虽不居于京都,可在各自的地界,也都是不容小觑的。
在周氏的介绍下,谢令窈一一同她们打过招呼。
原先她们对谢令窈的家世还有些成见,可见她不仅容貌出挑,礼节也是挑不出半点错来,便也对这位未来的侯夫人多有客气。
太夫人瞥过一左一右宛如雕塑般站在周氏身侧的沈宛初母女俩,心里十分厌烦。
她本就注重门第,肯接纳下谢令窈既是因为迫不得已,也是因为谢令窈实在出色,江时祁自已又喜欢得不得了,她才暂且能让自已放宽底线。
但是这母女俩却是实在有些看不懂眼色,此刻在厅里陪着说话的,哪个不是江家内里有分量的人物?
这母女俩算怎么回事?沈母不过是周氏的表妹,都算不上江家的正经亲戚!这样的场合理应早早就退出去,此刻却是杵着一动不动,白叫人对她们二人的身份心生疑窦。
太夫人对周氏使了个眼色,她才慌忙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周氏与沈母秦氏自小便十分要好,虽是表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亲,一时竟忘了,她们跟自已亲,并不代表跟太夫人亲、跟侯府亲。
沈宛初出门前,不自觉又回头望了一眼落落大方的谢令窈,心里自是十分不甘,表哥那样谪仙般的人物,竟真的要娶妻了。
只可惜她晚生了几年,不然谢令窈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
谢令窈余光扫过沈宛初尚且瘦小的身影,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意,年纪轻轻还藏不住事的,谢令窈可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妒忌。
皇恩浩荡,自然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展现,临近开席,宫中的赏赐方才送来。
太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不仅皇后赐了礼,连太后也一同赐了礼一同送来,其礼之丰厚,无不彰显皇家对江家的亲厚,看得所有人艳羡不已。
太夫人自是红光满面,喜不胜收。
用过午宴后,谢令窈原本以为可以回梧桐居休息,却被太夫人安排同江家几姐妹一同陪江家远道而来的旁支家的小姐夫人们说话聊天。
期间飞云急匆匆跑来看了谢令窈一次,被江雨霏给瞧见了,忙问她:“可是大哥哥有事要交代?”
飞云笑道:“公子交代奴婢来看一眼谢小姐可有饮酒。”
飞云话音刚落,厅内众人便满堂哄笑,羞得谢令窈抬不起头来。
她们皆道江时祁面冷心热,是会体贴人的,谢令窈却是满脸绯红。
他那哪里是贴心,纯粹是怕她当堂耍酒疯!
好容易捱到晚宴结束,宾客们纷纷离场,江家的人都去送客了,谢令窈带迈着疲软的步伐准备回梧桐居好好休息休息,江雨霏却把她扯到了一旁。
“好窈窈,你别忘了你今日答应我的事。”
“没忘呢,明日我帮你问。”
“不行!”
江雨霏央求道:“就今晚嘛,好不好?”
谢令窈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也不急这一会儿吧?”
“我听说他们晚上好些人给大哥哥灌酒呢,他若是醉了酒,同你一样把今日的事忘了,咱们还怎么打听?”
谢令窈无奈笑道:“他既已醉了我还能问出什么来?”
江雨霏忙解释:“我让人问了张茂,大哥哥酒量好,只是脚步有些虚浮,没彻底醉过去,我这不是怕他睡一觉给睡忘了么!好窈窈,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