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楼下可没什么超市。
他擦干净手准备过去看看,便瞧见姜宁放下两箱奶后直冲冲地往他这边来,辣味酱料的味道很浓,姜宁直接放到他手上,“以后给我单独加。”
罐子比姜遇的手大一圈,他艰难拿住,淡了那么些日子的姜遇无奈的撇过脸,不受控制的分泌出口水。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姜遇不客气的反问,“你不能自己加嘛?”
这种东西自己拌一拌不就行了嘛?
姜宁一脸‘你不太聪明’的样子,语气淡淡道,“因为锅里炒一下的更好吃。”
带着一种莫名的烟火气,她很喜欢。
她点点下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以后你也不用买菜了,我给你找了帮手。”
帮手?姜遇牙酸,总感觉不是什么正经来由。
保姆是绝对不可能的,姜宁是最讨厌这种的,他看着姜宁走远的背影,想半天想不出个门道,最后挠挠头不再想了,收拾收拾书包准备睡半个小时然后上学去。
正午的天最毒,但屋内都是冷气,盖着被休息最舒服,外面蝉鸣响了半小时,闹钟时间很快到了,姜遇手滑下按灭,困顿起床然后套上鞋。
一般下午的时间姜宁不是去打牌,就是去做美容,最无聊的时候就是坐在客厅上看电视,但现在,姜遇打着哈欠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房门。
从回来到现在他半个小时没点动静,上午回家似乎也是这样。
屋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能待那么久?
桌上的电视旁放着婴幼儿牛奶,他多看了两眼,然后更深的眼神看着后面的电视机,现在是黑屏,但他在姜宁看的时候瞧过两眼,可以连接收讯回看各种电视。
还有那个名叫笔记本电脑的东西,如果是那个的话,他顿时理解了姜宁能在屋里待那么久的原因。
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了口气。
临走前摸了摸弟弟的头,顺道给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叮嘱他乖乖待着不要去打扰姜宁。
姜崎很乖,拿到糖也不吃,就放在手心里,又或者放在桌上就那么盯着,不去吃也不去动,呆呆的像是能在这看上一整天。
姜宁出来喝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记得大白兔奶糖,味道很香。
因为她五岁左右末世就来了,大白兔奶糖成了稀缺物品,她只在十五岁吃过一次,也就那一次。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姜崎,“不想吃?”
她试着拿远了一些,姜崎的视线跟着她的手在动,姜宁歪头,这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懂。
姜宁从没有谦让的意识,也没觉得欺负小孩哪里不对。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姜遇,双手在姜崎面前晃了晃,奶糖已经消失不见,这是很基本的魔术手法,考验的就是一个手快。
咬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她嘴角还没完全勾起,下一秒,姜崎的哭声划破天花板。
姜宁顿住,随即满脸黑线。
现在吐出来还给他还来不来得及……?
与此同时,楼下的司祁熟练而迅速的处理杂七杂八的文件,有的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视线一接触到食物区空缺的部分,那女孩淡然又冷艳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怎么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尴尬。
朋友时常说他脸皮薄,难道像楼上那女孩那样才是正常的脸皮程度?
他苦恼的皱着眉,不可能,像那样的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小孩子尖锐的哭声传来,司祁思绪被打乱,再看一眼文件,熟悉的文字好像都变得陌生,他抬头看了一眼,现在上去能不能控告对方扰民。
刚近黄昏,姜遇背着书包回家,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满是怀疑人生的沧桑。
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东西那个三年级男孩会听不懂。
他叹了口气,注意到街边的景色变得熟悉,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是进了小区往家里的方向走了。
楼下的卢大爷正提着笼子遛鹦鹉,他抬手用烟斗点鹦鹉的红冠,逗的鹦鹉在笼子里乱抖翅膀,逐渐的,大爷停手,鹦鹉才站稳在笼子的栏杆上。
姜遇提起笑容走过去,走近之后微微弯腰,“谢谢卢大爷那天晚上帮忙。”
说起那天晚上,姜遇也很无语,姜宁撑的伞从头到尾只打给她自己,医生上楼搬不动药,他无奈提着包的同时还带着药盒,如果不是卢大爷,他腰得折在半路。
“小遇,怎么这个点才放学,吃过晚饭了吗?”
卢大爷耳朵不好使,声音也特别大。
姜遇明白卢大爷没听见他说的,但再说一遍这有点太考验他了,姜遇嘴抿成一条直线,最后抠了抠脸,开始回答卢大爷的问题。
在这期间,卢大爷还不忘记逗着那小鹦鹉,烟斗落下来的灰落在鹦鹉羽毛上。
幸亏烟斗灭了一会了,不然鹦鹉跳的更厉害。
姜遇松了口气,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一个玉米,是卢大爷塞给他的,说他那么晚放学还没来得及吃饭,他监护人又不会做饭,饿的咕咕叫还要做饭未免也太可怜了。
姜遇抽了抽嘴角,姜宁不会做饭这件事是这么明显的嘛?
他一步两个阶梯的爬上楼,顺道把玉米吃了垫垫肚子,他的胃已经饿的没有感觉了。
看来他真的需要买些便携易做的食材了,他答应了辅导那几个小孩,以后都要这个时间到家。
这几个家长是小学生里面最大气的,给他翻倍成十块钱,他仔细衡量了一番,明白他现在确实找不到比这更合适更迅速的挣钱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