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都刷了,钱都到我账上了,有什么算不算数的?”
这位姓黄的老板靠在门框上,手里摇着钥匙。
临近打烊的时间点,酒吧里的客人也少了,大部分都醉醺醺的。
白兰知道隔会儿老板就会喊她家最壮实的几个闺女来把醉懵了的人抬出去,再把账单寄回她们家里。
这么一个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里子只看重钱的老板,怎么可能允许江雨浓反悔这次交易。
“可她都失去判断能力了。”
白兰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往下滑,终于伸手回抱住她,不让她倒下去。
“那又如何?我可没诱导她给你花钱啊,她自己找到我提的这个要求。白兰,债有主。现在你可不欠我的。欠她的,你再到我这儿打工还她呗。”
老板说罢,冲白兰勾了下嘴角。
她笑得可真丑。也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
白兰有些倦了。看来无论她说什么,利欲熏心的老板都不会把这笔天降的钱财还回去的。
“做亏心事可是要遭报应的。”
总不可能在酒吧留宿——老板会收她天价房费,说不定比上次还会翻倍,毕竟江雨浓和她能算两个人。
“呵呵。小姑娘一个,漂亮话倒是说得轻巧,还不是要为了钱在我这儿卖笑。”
老板见女儿来了,也不和白兰多语,准备去做她最喜欢的事:算债了。
“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成富豪了,再来跟我讲你那些道理吧小穷鬼。赶紧跟你金主滚回家去,多留一分钟多收你一天留宿费!”
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兰听见她坑酒蒙子的笑骂声,发出一声叹息。
五个小时以前,她才认识这个现在还赖在她怀里取暖的姑娘。
她们花了接近四个小时,用四百大洋买了一场敞开心扉的倾诉交易。
现在,她竟然要跟着这个她甚至不清楚真名的女人回家了。
这女人,还喝高了,很明显醉醺醺的,脸蛋儿都还带了不正常的红。
白兰努力把江雨浓带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
酒吧外的街道冷冷清清。人看不见一个,车偶尔飞驰来一辆,闪着刺眼的远光灯,打碎一整片夜。
夜的安宁纱又在片刻后重组,被淅淅沥沥的雨重新织好凉薄寂寞的氛围。
没有人可以供她们寻求帮助。
白兰没有雨伞,她更没办法让还没醒酒的江雨浓和她一起淋雨,两个人甩四条腿,一步步走进出她的租屋。
“那个……ra小姐,您还醒着吗?”
方才她们只不过是调酒师和顾客。
如今却是金主和她重金买下的情人。
白兰的态度都放得更谦卑了。
“嗯……嗯?小美人儿,你果然跟我走了。”
江雨浓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整个人犹如一条八爪鱼,本能的抓紧身边唯一的热源,把白兰缠得喘不过气。
“我们回家吧,可爱姐姐。我会对你好的。”
她勾着白兰的脖颈,腰身压着白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