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望眼下黑圈明显,他连着几天没睡,撑不住就趴封谦边上眯会儿,脸色跟封谦差不了多少。
封谦嗓子干痛,被卫舒望调整床位扶起来用吸管灌了点水后才勉强能出声音,他想问的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说哪个,索性先闭嘴,情况不定,多说多错。
他先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本以为会伤得惨不忍睹,实际情况比想象中好很多,那些炸开的玻璃可能全被佘九涟挡住了。
右腿膝盖以下缠着绷带,其他部位有少许擦伤,涂着不知名绿色药膏,凉凉的,应该有奇效,伤处不怎么疼了。
卫舒望坐下来,又开始用湿棉棒在他嘴唇上滚,动作怜惜温柔,像在擦拭偷藏的宝贝。
封谦转着眼睛打量周围环境,围着他睡的这张床,周围摆放了许多医疗器材,但这里不像医院,更像是加大版卧室,顶部垂着吊灯,墙上还挂了张裱好的字画。
处处透着诡异不协调,外面也静悄悄的,他究竟在哪?
卫舒望忽然说:“我们只有七天时间,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还剩四天能活,现在可以想想后面几天要做什么。”
封谦心脏漏跳一拍,开口第一句话声音像含了沙:“……什么叫四天能活?”
“字面意思。”
卫舒望把棉棒放回床头,他掀开被子边角小心地钻到封谦身边,仗着封谦行动不便肆意地环住他的腰躺下,要在以前封谦早该扇他大嘴巴子了。
“我要在四天后把你的尸体交出去,阿谦,太残忍了。”
卫舒望眼里那些因封谦醒来产生的惊喜逐渐散去,慢慢化为一片死寂,他抬头看向封谦,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但这已经是我为你争取到的最大限额。我只是一把刀,决定不了什么,你不要怕寂寞,你走后我很快会下去陪你,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
封谦才刚醒,差点又被这傻逼气晕过去。
一场蓄意谋杀被卫舒望说得像为爱殉情,他恨手里没有螺丝钉,不能把卫舒望脑壳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狗屎。
“谁要跟你一起死?你爱死哪死哪……咳咳……操……咳……”
说得太急一下气没换上来,封谦咳嗽半天,脸比纸白,他没多少力气挣脱卫舒望的钳制,只能揪住卫舒望的后脑勺质问。
“谁要弄死我?你们卫家?还是你自己精神病犯了,搞得不到就毁掉那套?”
封谦还没忘记卫舒望上次见面给他看的精神分裂证明,谁知道卫舒望刚才说的是真是假,保不齐是他突然病弄这出,不然封谦实在想不通谁敢对佘九涟出手,卫家的权势没大到能跟佘家叫板。
以及,他和佘九涟的行踪是怎么被这些人知道的?那场车祸明显是故意而为,是早就设好的陷阱在那等他,可又是谁把行踪透露给了卫家?
洪杉?
如果那天洪杉去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闹事,只是想借着吴可越把他引过去,再让别人除掉他……
但真这么说又逻辑不通幼稚过分,毕竟洪杉想整他的法子太多,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把自己暴露在警方视野下张扬又麻烦的愚蠢手段,除非洪杉也只是个遮掩的幌子,想杀他的另有其人。
幌子,幌子,都是幌子!
封谦烦死了。
天地良心,他从小到大干过最坏最坏的事也就小时候偷摸套麻袋把隔壁老是欺负他的小孩打了一顿,顺手掏了人家裤兜里的零花钱去买糖,怎么着也罪不至死吧?
自从去年遇到佘九涟,什么暗杀,什么死人,什么变嫌犯进局子,什么突怪病……一股脑全砸他头上来了,莫名其妙的,今年要有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