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巧克力,我能不能分给同学吃。因为是你送我的,我要问一下你的意见。”
“可以,你想给谁都可以。不用特地来问我,你还想要的话,可以再和我说。不过小孩子要少吃糖,当心牙。”
汤君点头,又再次道谢。太懂事的孩子像是嘴里镶的金牙,显眼到别扭。杜秋没有对好孩子的经验,无话可说,就去看她的作业本。确实像叶春彦所说,她有种死板的认真,有许多橡皮擦过的痕迹,倒不是为了改错,而是想把字写更工整些。现在孩子的数学题比她读书时难了许多,粗略一看,倒也全对。
杜秋突发奇想,拿了手机给她做题,“你有做过这类题目吗?”
汤君摇头,于是就让她做了,这是韦氏智力测验,拿来和常模比,最后的结果是143。虽然这是老版本了,但她偶尔也拿来测员工,还算准。她这成绩算是万里挑一的孩子了。不过如今的教育还是看家底的时候多,叶春彦也清楚,不然不会低声下气来求她。
杜秋问她,“你在学校考试,是不是总是第一个交卷的?”
汤君道:“不是,我是第二个交卷的,虽然早就写完了,可以第一个交总是不好意思。”
“你挺聪明的,有没有想过要跳级?”
她的嘴撅起来,委屈又埋怨,“我想跳级,我爸爸不同意,他说考满分也没什么,聪明不重要,用心才重要。”
杜秋摸了摸她的头,“因为你爸爸也很聪明。所以他觉得聪明人不稀奇,其实是很稀奇的。”
她想要起身,可是蹲得久了,腿一麻就没站稳。叶春彦一个箭步冲进来扶她,想来是在外面偷瞄了一阵。他没托她的腰,而是搭在背上,手臂极稳就把推起来。她回头要去看他,人没事,咯哒一声,扭到脖子了。
“不要紧吧?”
是问询的口吻,他偷笑了一下,又抿起嘴想忍住,嘴角还是翘起。他搬了把靠背椅,扶着她先坐下,“要我拿热毛巾给你敷一下吗?”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
“我觉得好不了。”
他的手在她肩膀上点了一下,隔着衣服,“我帮你正一下吧。”
“不太合适吧?”
“很快的,不然你睡一觉明天头都抬不起来。”
“不必麻烦了。”
他没有理睬她,似乎很乐意麻烦一下自己,再困扰一下她。他把椅子转过来,让她的脸朝着自己,又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毛衣薄毛衣,贴着上半身,很结实的肩与胳膊。店里的暖气刚关掉,冷得很清爽,他身上也有柔软剂的香味,较廉价的薰衣草味。但一贴近他,她总觉得热腾腾的,手从后面扶住她的后脑勺,朝前面压,额头抵住胸口,一条胳膊从她下颚环过去,姿势上有些近于裸绞,又像是拥抱。
她舔了舔嘴唇,道:“这样好像很危险。”
“非常危险,按错了,你会瘫痪。”
听声音,他似乎还挺高兴的。她肩膀紧张了一下,他趁着这时机用力,又是卡一声,把她的脖子扭了回来。自然没瘫痪,但她的面颊贴着他的胸,倒也听到了他的心跳,跳得很稳。
她依旧坐着没起身,低声道:“你今天对我挺不一样的,是因为我还没给你打钱吗?急着讨好我,怕我不付钱?”
叶春彦贴着耳朵对她,道,“没这个必要,你现在有个把柄在我手里。我认识你妹妹的。”
杜秋轻笑,话吹着他的面颊飘过去,“小心点,之前还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这么容易扭到脖子,也是低头多了,估计是职业病,去包个正骨医生吧,对你也不贵。”
“不是钱的问题,我不喜欢陌生人对我动手动脚。”
杜秋抓过外套,转身出去。
兴许是脖子舒服了,一连几天,杜秋都神清气爽的,以至于出了电梯还在哼歌。王秘书向她问候,笑道:“杜总今天心情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