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际流云划过,青色的鸟振翅飞翔,奋力冲向最高处。断鸿高中的运动场人头攒动,长杆顶端旗帜飘扬,师生们在举行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
“去吧。”
陈武推了一把谭亦洋,“不就是国旗下讲个话嘛,你还怕这个?”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太尴尬了。。。。。。”
谭亦洋嘀嘀咕咕,不情不愿上了演讲台。
“老师,”
潘逸杰低声跟陈武交头接耳,“那稿子是你写的还是他自己写的?”
“我帮他润色过,但改得不多。”
陈武腰背挺直,站在教师队伍内佯装专注,“反正演讲内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国旗下讲话,对学生来说算个小成就。至少在我们断鸿高中,优等生才能上去讲,我觉得谭亦洋很适合。”
“他们三个以前都没上去过?”
潘逸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这三个人早就讲腻了呢,“《冲破牢笼,翱翔长空》,题目肯定是老师你起的了。”
“是。”
陈武目不转睛听讲,同时却悄悄和潘逸杰聊天,“稿子内容大概是说,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回头看,要努力挣脱束缚,向更高的地方飞去。都是一些老调重弹。”
“但还是有很多同学认可,因为昂首奋进永不过时。”
潘逸杰是相信谭亦洋的演讲能力的,他也相信陈武的把控能力,“你看台下的师弟师妹听得多认真。”
断鸿高中的学生们齐刷刷看着升旗台,谭亦洋正在旗帜下低眉垂目,手持演讲稿说话,“我们的青春恣意蓬勃,却又隐隐作痛。每个人都说我们是天才,可繁忙的课业、密集的训练,以及压在我们瘦小肩上的,磅礴的命运,都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师长不会理解,父母也不会过问,有些情绪我们只能自己消化。。。。。。”
“咳咳。”
潘逸杰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和我那时候一样啊。都觉得全世界就自己最惨。我当时都有心理问题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小时候也这样。”
陈武的青春期和潘逸杰也差不了多少,“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哪怕我们真有什么烦心事,也不会再说出来了。只会感慨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
“可能吧。”
潘逸杰看着专心演讲的谭亦洋,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那个不能说的名字。”
谭亦洋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运动场,“我们好多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说的名字。它在深处闪耀着微光,一直引领着我们前进。在这个巨兽般的世界里,我们只是渺小的生灵,但心底的这道微光,会化作我们坚定的信念,引领我们前进。。。。。。”
“老师,这也是你写的?”
潘逸杰问。
“怎么可能。这是他自己写的,我也不会改这种段落。”
陈武知道,这部分内容,对于谭亦洋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他不会随便动。
“我们想要展翅高飞,却被铁笼困得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