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的努力会感动这个男人,可是牧逸的心就是万年玄冰,这么多年过去,他对他还是最初的看法,没有一点变过。
饭后,许知晏想起许文秋嘱咐他的事,终于鼓起勇气对牧逸说:“老公,我们要不要有个孩子。”
牧逸正准备往外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转身看着他:“你觉得我可能让我的孩子有你这样一个生父吗?还是这又是你不想离婚的新把戏。”
许知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觉得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牧逸一直是这样看他的,他脑袋空空,又满嘴谎言,明明那么讨厌他,若不是顾忌着许家,以他的性格,早就想要掐死他。
牧逸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就提过离婚,许知晏死皮赖脸地求他成功地让他没再提,第二次离婚,牧逸态度很坚决,许知晏直接自杀割腕进了医院,甚至惊动了许老太太,才没有离成。
许知晏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他努力,让牧逸看见他的好,他并没有那么不值一提,他就会接受他,后来的事证明他的确愚蠢,以为自己死缠烂打就能是最好的方法,殊不知只会越来越让人讨厌。
牧逸打量着许知晏,知道自己猜中了:“奶奶过完生日,我们就去把婚离了吧。”
许知晏伸手拉住牧逸,摇摇头:“牧逸,我们最近不是好好的吗?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不懂事,我也不会干涉你的,我们不离婚好吗?”
牧逸突然一阵大力把许知晏甩开,许知晏一个没站稳就跌在地上,抓着他的衣领凶狠地看着他:“你的这些把戏还没玩够吗?这次如果你这次要寻死,记得死得远一点,不要让我看到。”
说罢,牧逸就松开了他,而后毫不留情地离开。
许知晏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贴着冰冷的地板,只觉得这天比冬天还冷。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上次割腕留下的疤痕,突然露出一个苦笑。
他自然不是真的寻死,他掐好时间,用好力道,让人看见他那副惨状,为的就是博取同情。
可疼也是真疼。
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就连牧逸标记他,也是他趁着牧逸烧得神志不清时,给他下的药,第一次真疼,可是许知晏却在痛苦里尝到了一抹甜蜜,牧逸醒来之后差点杀了他。
许知晏那时候为了让牧逸爱上他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的苦果他只能吞下去。
他只是没想到牧逸恨他至此,不仅不想让他怀孕,还要毁了他的身体。
牧逸知道怎么能够伤他,一句话,一个眼神,但这一次终于让许知晏捂着伤口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如果他没有在牧逸在前线救了他以后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一个联姻对象,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牧逸平日里很忙,第二天许知晏起床,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他昨晚哭了很久,眼睛都是肿的,怎么也消不下去,去上课的牧上他给自己戴上了墨镜。
课是牧母帮他报的,oga人妻修养课,来班里上课的oga家里都是非富即贵,他们的alpha也地位不俗,说是来上课,其实也有交际的意思。
但一开始许知晏就跟他们格格不入,第一节上课的时候,他不理解老师的很多话,甚至有些字都不认识。
晚上鼓起勇气去问牧逸,牧逸有些无语,说了一句“你果然比传言更糟糕”
,让许知晏很抬不起头,就让他先去报个文化班,等他文化班毕业,他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交上。
他刚上电梯,突然同一个班的陈然也刚好过来,他的alpha是很有名的富商,人缘好,惯会跟一些军官太太来往,却唯独没有跟许知晏来往。
他多看了许知晏两眼,许知晏低头回避他的视线。
“你……被家暴了?”
许知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连忙否认说:“没有,我只是昨晚没睡好,眼睛肿了。”
说话间,声音也是哑的。
陈然叹了一口气,同情地道:“也难为你了,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跟你丈夫感情不好,可是家暴你可不能忍下去,你能扛得住他几拳。”
许知晏逞强说:“我没有和牧逸感情不好。”
陈然见他还嘴硬:“这个圈子消息都是互通的,我听说牧将军上半年几乎一半时间都在军部里,他从来没带你出席过什么重要场合吧,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
只是我们懒得拆穿你而已。
许知晏一瞬间脸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穿进去。
那他以往的装模作样,自己给自己买的各种首饰和贵重物品都说是牧逸给他买的,每次遇到什么节日,他谎称牧逸都会来接他,带他去高档餐厅吃饭,其实还是一个人回到孤零零的家。
他向人营造的所有恩爱夫妻的假象,原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可他生生在所有人面前演了好几年。
许知晏整堂课上得如坐针毡,他为什么会觉得以前有人看他的眼神会是羡慕,他觉得现在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他。
现在想来,恐怕是觉得他实在是愚蠢得可怕。
今天是有营养师前来讲课。
许知晏看着自己面前厚厚的笔记本,他上所有的课都很认真,他揉了揉眼睛,他突然觉得好累。
好不容易熬了一节课之后,他第一次逃了课,去了一所医院。
他在门口登完,刚准备去病房,就看见了牧川身后跟着几个人在查房,牧川是牧逸的堂弟,他名义上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