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清脆的哗啦声响中,一个灰沉沉的人影扑到门口,锢在脖颈上的铁链倏地绷直,可那人面上的痛色转瞬即逝,很快被一种强装出来的灿烂笑意所取代。
——笑容明艳动人,恍然成为阴暗角落唯一的光,可那双瞳眸中却盛满浓得化不开的哀戚,两相反差之下直教人后脊生寒。
沈行舟心头巨震,不禁倏地落泪。
低贱入尘
猫蛋自觉退到远处,背过身,不去看那两人。
林鹿见来人是沈行舟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身上仅着一片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堪堪蔽体,单薄的身子跪在冷硬的地上,不知在此处关了多久,将原本雪白的皮肤冻成不健康的冷青色。
“他怎能…他怎能如此待你!”
沈行舟扑了上去。
林鹿却手脚并用地缩回黑屋,沈行舟进,他退,直至角落退无可退。
“鹿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沈行舟追着林鹿爬进黑屋,借着门外漏进来的光,沈行舟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
铁链的另一头焊在墙上,林鹿的活动距离就只能是这间小屋,连出门一寸都做不到。
说是房间,更像是大了点的狗屋。
地上摆着食盆和水盆,角落里随意铺着几张破草席,此时林鹿正蜷缩在那里,抖个不停。
屋内光线本不足以看清林鹿状态。
是铁链一直哗哗作响,沈行舟方做出这样的判断。
沈行舟胸口针扎似的难受,挨在林鹿身边,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
“别…别……”
林鹿挣扎起来,“干爹…干爹……”
可他显然气力不足,推拒的动作落在沈行舟身上恍若无物。
“他不在!他不在!”
沈行舟不顾林鹿反抗,难得强硬地将人圈进怀中。
林鹿瘦了。
这是沈行舟抱住林鹿后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呜……啊……”
林鹿抖得厉害,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沈行舟收紧双臂,用力抱着林鹿。
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林鹿,甚至更想不管不顾地带林鹿离开。
可他说不出,也做不到,以他的能力和立场,根本没有同纪修予作对的资格。
任何口头上的安慰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单薄,深深的无力感席卷沈行舟全身,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沈行舟身上很暖和,林鹿化冻般渐渐恢复丝许神智。
他的头靠在沈行舟肩上,入耳是鼓噪不已的心跳,很吵,却给了林鹿他还活着的实质感。
“是…阿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