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幾道略顯油膩的葷食,薛時野掃了眼張總管,後者即刻會意命人把那幾道菜撤了下去。
當然,早膳里還擺著安連奚需要喝的藥,幾近濃黑的湯藥氤氳著白色的霧氣。那味道直衝大腦,胃囊都有片刻翻湧,他迅皺起了眉。
薛時野將蜜餞、乳糖放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緩聲說:「喝吧。」
安連奚看了他一眼,還沒開始喝,嘴裡那種苦澀的味道好像就已經在口腔里侵略了,眼睛都潤澤了幾分。
比起看醫生,他似乎更加不想喝藥。
但薛時野守著了,他想到對方還願意帶他一起出門,於是只好又默默低下頭,端起了藥碗。
這次喝得尤其艱難,還是空腹,湯藥還未入口,安連奚就被那難聞的氣息激得放下了碗飛轉過身去捂著嘴開始乾嘔起來。
薛時野擰眉,給他拍背,躬身看他,「難受?」
安連奚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繼續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薛時野想說那就不喝了,可不喝身體又怎麼能好,唇線不由抿成一條直線。
安連奚停止乾嘔時轉頭就見到他難看的臉色,滯了滯,「我先喝粥吧,墊墊肚子再喝。」
薛時野望著他,面色恢復如常,「好。」
等到半碗粥下肚,安連奚才慢慢把藥喝了,這次不等他說苦,嘴邊就有一枚蜜餞送了上來。薛時野手指又近幾寸,指腹輕輕一推,蜜餞被送進了嘴裡,綿軟的觸感襲來。
他的指尖在安連奚唇上輕掃,像正在為他擦拭著殘餘的藥汁,卻流連其上反覆摩挲著。
安連奚被他手指揉得唇上麻麻的,思維也似是被剛才的湯藥麻痹,一時竟也沒反應出對方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沒有反抗。
反而是嘴裡的蜜餞咬了兩口,他就沒忍住伸出了舌。
頃刻間,柔軟濕熱的感覺將那唇瓣的綿軟壓了下去,薛時野指節略一屈起,有那麼一瞬間竟想伸進手去,同那柔軟糾纏。
念頭一閃即逝。
薛時野收回手,指尖攏於袖中。
人還病著,經不起折騰。
兩人用過膳,薛時野讓太醫那邊以後多做藥膳,以及最好將湯藥改成丸子。
這些安連奚都尚不知曉,他跟著薛時野上了前往京郊別院的馬車。
果不其然,如張總管所言,這次的馬車要華麗寬敞的多,多到安連奚覺得可以在裡面開趴體。
不過他的身體是不支持他開趴體的。
安連奚還有些蔫蔫兒的,被薛時野抱著上了馬車。
抱著抱著,他也已經習慣了,還學會了自發在對方懷裡找了一個相對較為舒適的位置窩了起來,「王爺……到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