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刺痛传来,犀牛捂着肚子疼弯了腰,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许三多的靴子慢慢走到他的视线中。
他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嘴里的烟头掉到雪地上,迅速熄灭,和犀牛一样狼狈万分,继而被许三多用靴底碾灭。
许三多静静道:“离我远点,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远离的背影,犀牛恨恨地一拳捶在树干上,神情中是毫不掩饰的不甘。
该死!
袁朗听见许三多掀开帘子的声音,不抬头地道:“想好怎么说了?你……”
他看到许三多的脸,许三多喘着气,带着肾上腺素飙升后的余烈和一点做坏事的愧疚,他不敢看他队长的表情:“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事要汇报。”
外面的风小了,依然没有月光,但洁白的雪地折射出一点冰冷的微光,足以看得清彼此。
许三多把他打了犀牛的事情告诉袁朗,当然,没说犀牛打上他主意。
尽管如此,听过传闻的袁朗迅速联想到此,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尤为恐怖,在许三多看来时他恢复了平静。
虽然声音仍泄露了他的情绪:“你听着,这里就是战场,你现在就在战斗中,在必要的时候,你有无限防卫……甚至是主动进攻的权利,明白吗?”
队长近乎命令的口吻不仅没有给许三多压力,反而让他安心了许多,他舒了口气,点点头,对袁朗笑了一下。
袁朗唇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行了,多大点事,先回去吧,我在外面抽根烟。”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盒。
许三多看了看他平静的面容,和平时差不多,就放心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袁朗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冒火,指腹频繁的按动下,终于有一小簇火光升起,他却顿住了,火焰未点起烟却烧了眼。
他内心早已掀起狂怒,同性性交这种事他在部队中听说过,可是从未敢把这种腌臜事和许三多联系在一起,犀牛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精心抚养的小士兵,本来可以神神气气地生活、工作,袁朗从来没想过许三多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
袁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仿佛被破片击伤,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许三多是可以被男人压到身下的,那个破片扎到心脏里,一边愤怒,一边发烫。
他不敢再想,面无表情把未抽的烟扔到雪地上,转身向帐篷走去。
张扬觉得这个夜晚有些安静,袁朗的表情不多,连许三多,也保持了沉默,这种氛围让他也跟着噤若寒蝉。
凌晨刮过一小波暴雪,在五点左右时停歇下来。代表便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继续前进。
出发前,脸上带着擦伤的犀牛出现在众人面前,昨天晚上没让他长教训,却加重了他的怨恨与占有的决心,他时不时看许三多一眼,不知在酝酿什么主意。
许三多平淡地扫过他的脸,反而是袁朗,意味不明地望着犀牛,随后也错开了。
快马加鞭中,众人抵达一处“山坳”
,说是山坳,不过是一个被石壁包围的独立空间,因为雪刮不出去,在这里积攒成小腿高的雪。
来到这里后,两个代表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隐隐的激动,一直落在最后的他们也不知道来了什么精神,竟快步走到了最前面。
楚成峰暗地向子曰打了个手势,子曰点头,微不可见地落在最后。
这里确是别有洞天,外面不显,进来之后,许三多才发现这里很大,走了有十五分钟之久才到达另一边。
黑木公司的女代表向前走了两步,在一处山壁徘徊一会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男代表笑了一笑,然后回头对大家说:“我们到了。”
一个雇佣兵走上前,女代表并未阻拦,他探头朝里面看了看。
人们只见他的脸色变了,仿佛看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
有性急的人推开他,在一道缝隙里,竟窥得一个隐秘的山洞,洞中垒着许多集装箱,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贫瘠的柯加西,荒凉的白羚,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抓紧时间赶快搬,这只是第一步,要把它们运出柯加西。”
男代表意味深长地说,“路上可不会那么顺利。”
他们需要先把箱子搬出去,许三多扛起一只,箱子外围是木质,他晃了晃,感觉并不只这一层,不知里面盛放着什么,还不轻呢。
众人次序有先后,就这么隔开了距离,二的人悄无声息地分散开,尽可能地查探四周,面容有点凝重的王冉把袁朗叫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就在袁朗凝眉的档口,再一看,就不见了许三多,同时也不见了犀牛,他用手示意王冉噤声,飞快扫视一圈,总算看见许三多的身影。
他才回头继续和王冉商讨。
黑木果然在这藏了好货,就是不知道从哪走私来的玩意儿了。
谁也没想到,才一会儿,就出了事。
不到五分钟,暴风雪就来袭了。
先是压在头顶的重重乌云,然后有飙风在其中盘旋,像是酝酿着给予众人一击,雪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尤为密集和尖锐。
世界完全变成了白色的地狱,许三多已经不知道是自己耳鸣,还是暴风在怒吼,世界在震荡,连带他的身体一起。
一时没站稳,箱子坠到地上,随着风和斜坡向下滚去,许三多一晃,奔跑了两步,向地上扑去。
他抽出匕首,正要往木板上砸,却在短暂的一顿后手腕一转、向身后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