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蒋安儿一见景蓁,唇角就勾起一抹冷笑,对大黑狗冲景蓁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接着松了狗绳,那大黑狗立时就朝景蓁扑去。
关键时刻,景蓁食指、拇指往口中一放,霎时吹出一阵哨响,那大黑狗登时一改之前的凶相,变得乖巧非常,围着景蓁滴溜溜打转讨好。
笑话,在泽州时,景蓁成日里招猫逗狗,就没有哪个恶犬,敢在景蓁面前狂吠的,不然逸王赵安的大黄为什么会那般随她摆弄?
若论御犬的本事,别人拍马也不及。
景蓁拍拍大黑狗的脑袋,从旁边肉摊上拎起根大骨头,往远处一扔,大黑狗“嗷呜”
一声,闪电一般就扑了上去。
蒋安儿见此,险些没被气死,疾步冲上来对着景蓁鼻子不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言说什么“别以为邻里住着,就痴心妄想”
、“陆相公不是你能肖想的”
云云……
这次景蓁一点没惯着她,几步走到旁边一颗梧桐树下,四下打量一番,终于瞅见一只大人手指粗细的绿色豆虫,踮脚跳起抓在手里。
然后,二话不说就将那斗虫扔到了蒋安儿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
蒋安儿登时被吓得吱哇乱叫,一边扒拉脑袋,一边嚎叫着跑走了。
“呵呵~跟我斗。”
景蓁望着那慌忙逃窜的背景,翘了翘鼻尖,唇角勾笑,转身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回家去。
景蓁新买的五仙儿庄上的房舍,多是土坯房,加上年头儿有些长了,再不好住人,景蓁也不打算修,想着干脆推倒重建。
哥哥景承帮着看过风水,景蓁又央了孙蓉蓉一起帮着设计绘图,接着便是顾倩(雇请)泥瓦木匠,开始动工。
再有府上派去,那做老了事的管事料理,景蓁也就没事去现场看看进度,倒也省心。
期间,景蓁之前派遣出去盯梢荣国公府的人,打探到有关先荣国公夫人,萧凤山的生母,朱大娘子的消息。
原来,这朱大娘子因父获罪,被朝廷冲入贱籍,成了教坊司中的乐伎,在一次宴会上,与当时还是小公爷的萧俊杰,一见钟情。
说来这萧俊杰也是个情种,不顾世俗观念,冲破重重困难,硬是为朱大娘子脱籍,又帮着朱大娘子娘家“平反”
,接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了朱大娘子过门。
之后,两人就生下如今的萧贵妃萧花容、萧凤山、萧月容三个。
可曾经的乐伎,摇身变作国公夫人,少不得有人背后议论,连带着萧凤山三个都被人鄙夷出身,称其为乐伎之子。
那朱大娘子这辈子最过不去的坎儿,便是在教坊司的那段日子,这事更是带累自己的三个孩子被人说嘴,如何能承受得住,抑郁成疾。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萧凤山十岁那年上,冬日里一场大雪,朱大娘子没熬过去,便撒手人寰去了。
之后,荣国公萧俊杰就开始对朱大娘子的娘家,喂各种资源,大力扶持。
朱家重新抖落起来,到如今朱家的几个子弟,大大小小都有了官职差事,而朱家这些年也没少仗着荣国公府的势,嚣张跋扈。
听罢这些,景蓁吩咐人继续盯着打探,事无巨细。
春华送人出去,秋月点茶奉于景蓁,这半天景蓁也确实有些口渴,就着吃了一盏,瞧见面前桌案上的一盘小鱼干,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长生呢?”
秋月笑答:“这会儿,许是跟白玉京,在游廊那儿一块玩呢~”
景蓁闻言捧了小鱼干,就往外来,果然在游廊上瞧见两个小家伙儿,在这儿上蹿下跳。
“长生、白玉京,过来~”
景蓁扯了小鱼干喂它们,恍惚间,猛地瞧见小长生脖子挂着金吊坠,变成了桃子形状的,景蓁当即手上翻看,只见背面上书着:“别留我,别卖我,我主人很有钱,景。”
再看白玉京,脖子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桃子形状金吊坠,将那金吊坠翻到北面,上书:“别留我,别卖我,我主人是大官,陆。”
可她可以确定,自己叫唐家金银铺打得金吊坠中,没有桃子形状的,景蓁忽然就有了个猜测……
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下一刻,就听:“蓁姐姐,在做什么呢?”
却是陆浅过来叶盛阁,然后看到景蓁在瞧小长生、白玉京脖子上的桃子金吊坠,随口便道:“蓁姐姐,这桃形金吊坠好看吧?我大哥哥专门叫唐家金银铺的人打的,我见还有小西葫、林檎、西瓜、葡萄、狮蛮栗糕好些样式……”
闻言,景蓁脑子“嗡”
得一声,心里好似有什么一下炸开,还真是陆济!手指拨弄着那桃形金吊坠,灿灿桃花面笑得,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陆浅来叶盛阁,还带了一篓子小西葫,景蓁命春华、秋月洗了来吃,脆甜脆甜的,景蓁一连吃了两个。
之后,两人去园子游逛,看孔雀、赏花,王大娘子一早就吩咐厨房,做了陆浅爱吃的菜,中午留陆浅在景府用的。
下午,景蓁、陆浅两人在往水榭旁方纸鸢,泛舟游湖,嬉闹做耍好不尽兴。
隔日,景蓁、陆浅又约了孙蓉蓉三人一起出门逛街,去了州桥,到了温州漆器什物铺、李家香铺等等。
期间,陆浅说起自己大哥哥生辰快到了,此次还特地给自己大哥哥挑了生辰礼物。
景蓁得知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之后来到五岳观,上罢香,三人正要往客院用斋饭,五岳观观主妙元,使人来寻景蓁过去叙话。
景蓁便叫陆浅、孙蓉蓉先去,她则同人来见观主妙元,话说因着景承身为清玄真人的关门弟子,又在司天监任着少监,相当于是玄门道家在俗世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