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训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神情坚定。
“钱!”
“臣可以去江淮,但若没有朝廷财政支持,只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只能自己跳河堵住决口了。”
李昂叹了口气,又开始头痛了,钱钱钱,朕去哪变出来啊,贫贱帝王百事哀啊。
“此次对仇士良抄家,所得几何?”
李训一点都没思索,脱口而出,数据极其精准:
“有金4ooo多两,净银3多万两,铜钱堆积如山,数不清有多少贯,各式金银器皿、玉器、饰、家具和珍贵字画、书籍上千件,房屋宅基地57所,田地山塘2万多亩,新旧衣服近3千件,布匹近2万匹,零碎段绢5万多块,胡椒3oo余担。。。。。。另有刀剑千余件,可见此人的狼子野心,还有与朝中大臣往来的文书不尽其数。”
李昂瞥了一眼那些木箱子,“那些书信,都在这了?”
李训拱手施礼,“启奏圣上,都在这了。”
李昂点点头,“独孤谓怎么回事,有他的书信吗?”
“微臣不知,案卷记录实在太多,来不及细看。”
“那你无端派人去抓,他可是天子门生,你哪里是在打他,明明是在打朕的威信,打朕的脸面!”
听到这话,李训脸色不变,只是缓缓起身跪下叩拜。
“臣惶恐,仇士良那厮与礼部交往最为密切,往来信件多如牛毛,臣担心出现漏网之鱼,也害怕他们畏罪潜逃,不得已才全部抓住严加审讯,请圣上明鉴。”
李昂沉默了会儿,并没有抓着这话题不放,而是转头问董希孝:“查抄来的钱财拿去治理黄河,够用吗?”
“圣上您说笑了,这点银子扔进黄河里,怕是还听不到一声响。”
李昂以手扶额,疲惫的闭上双眼。
“罢了罢了,这点东西赏赐给平叛有功的金吾卫将士和吏从吧,对了,再从国库播一点给神策军和内侍,安安其心。”
董希孝小心的抬起头颅:“圣上,国库真没有什么钱粮了。”
“那就先苦一苦朕!朕的吃食、衣裳、月例都减了,宫殿也别修缮了,还不够那就朕舔着脸去和长安城内的富商借钱,再不够那就把陵寝修建也停了!朕死后裹张草席就扔水沟里,你看行不行!”
董希孝听到圣上了这么大牢骚,不敢言语,脖子一缩,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冷天汗水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