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薇伸个懒腰,见他展开手臂,便顺势靠上去,嗅到淡淡凛然的清气。
从她有记忆以来,沈恩知一直是这个味道,凉如净水,让人安定而舒心。
如果没有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现在对她而言,应该已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在沙发上依偎片刻,一起回主人房的浴室洗漱。
沈恩知经过门前,忽然瞥见脏衣篮里换下的床单。
柔软的长绒棉质料,有一块痕迹显然比其余地方更深,该是濡湿透底过后,又慢慢蒸干。
不难想象,床单上发生过怎样旖旎的情节。
手指骨节捏得死紧,又骤然松开,一下子过了血,有股麻疼从指节窜起来,刺到掌心。
不知道滞住多久,才找回呼吸。
在镜中看到他神色微变,盛凌薇扭过脸来:“怎么了,恩知哥?”
“没事。”
沈恩知低头摘下眼镜,握在颤抖的手中擦了又擦,重新戴到鼻梁之上,恢复一派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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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漱过后,搽净了手,很突然地说要去应酬。
对于一向自律克己的沈恩知来说,深夜应酬实属咄咄怪事,盛凌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小睡过一觉,他才回到家。眼镜摘了下来,掖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衣裤发皱,头发凌乱不堪,满身酒气和香水味。
沈恩知把灯光调亮了,盛凌薇忍不住揉揉眼睛,触目就是他洁白的衬衫衣袖,有鲜明一处口红印。
他眼底醺红着,出言解释:“什么也没发生,薇薇……”
盛凌薇推他去洗澡,没过多表示。
他一时顿住了,目光沉郁而晦涩,难以解读:“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盛凌薇睡眼惺忪,并不看他,随意地说:“嗯?我们两个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何必装作在乎。”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笑了,嗓音渐轻,似乎正浮起来,“况且……你不也是一样。”
沈恩知缄默着。
哑然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她不一样,自始至终都不一样。
可是喉咙生了锈,难以发声。
“你最近好奇怪,恩知哥。”
她脸贴着蓬松的枕头,轻拱一下鼻尖,声息也发闷。
根本无从知晓,自己在开一个多么残忍的玩笑,“该不会是假戏真做,喜欢上我了吧?那要是‘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他的回应。
“嗯,你说的对。”
沈恩知恢复平静,抬手解起西装衣扣,转身进了浴室。
同僚们喜欢在周末私下聚个酒局,他以往很少参与。今天难得过去,也是心不在焉,别有目的。
有女孩坐来他们的卡座,一起玩闹着喝过两圈酒,看见这个桌间样貌最惹眼的男人来到面前,言辞颇具涵养和风度,礼貌地找她们借香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