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习惯没改回来,忘记随身带火机。她实在无聊,问了小鹿还有半小时才能到,就给沈恩知打电话。
叶恩弥是在这时看见她的。
作为受邀名单上的车主,他早先接到邀请函的时候,并不感兴趣。好在随手丢弃之前打开看了一眼,碰巧遇见她的名字,作为品牌伙伴和其余几位明星并列在一起。
杭州到上海,路程不远。叶恩弥有意买了迟几班的车票,想在活动结束后见见她。
或者只是像这样,站在拐角,悄悄看一眼。
他想要靠近,又被盛凌薇低头拨号的动作锁在原地。
她的手指纤长无节,似是水玉雕成的肌理。
美丽的女孩子总有一双美丽的手。
长发也浓密鬈曲,光泽如海藻,垂在肩胛两侧。她用一根手指卷绺头发,刚接通就笑起来:“是我。怎么才分开这么几天,你就听不出来了呀?”
从前,叶恩弥隔着门,还有在电话里,听过旖旎百倍的声音。
可是都没有如今见到她笑靥如满月,听到她对人低柔爱语,这样摧毁意志、消泯心灵。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恩知哥。”
顿了一会儿,又说,“……嗯,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两天有没有空?我去杭州找你。”
叶恩弥转身离开。
天色已迟暮。他顶风用掌心护火点烟,含在嘴里深深地吸,同时定眼望着天边低云,渐渐被暮光晃成迷乱的紫橙色。
他眉目薄长锋利,眼神专注而清醒,暮色被淡风搅散,在眼里映成一粒一粒飘动的橘火。
没什么关系。无论是谁,她过得好就行了。
叶恩弥把烟捻灭了丢进垃圾桶,招手拦车。
想起她曾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的两个字。
——算了。
--
数十天后,已是初冬时节。沈恩知元旦前夕才回北京,和盛凌薇相隔异地,彼此的肌肤都在想念对方。才进公寓就是一个深到骨骼擦蹭的拥抱,他手指修长有节,从背后绕过来,一粒一粒扭开她睡衣前襟的扣子,俯首亲吻她洁白舒展的长颈。他性格内敛平淡,亲热时却格外炽热。
在家里厮磨几日,又一起到沈家跨年。
沈州同和叶澜招呼她进门。听说沈爷爷在房内吸氧打盹儿,盛凌薇也就没贸然去打扰,脱了鞋拉沈恩知上楼梯。他跟得很紧,手护在她腰间。
盛凌薇走到半途,回头与他相视一笑。
叶澜与沈州同相对望一眼,彼此也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当时你和长荣做那个决定,我还觉得对小弥不公平,热娜又反对,我也不是没动摇过。现在看两个孩子这么好……她也该放心了。”
临近黄昏,窗外零零碎碎,飘下翳腻的雪珠子。
忽然有人通报,说盛长荣到访,正在院子里等候。
沈州同和叶澜起身去迎,把他拉进门厅。盛长荣呢子大衣的两肩落满雪片,声音也肃冷绷直:“元旦了,我来拜访沈老。”
叶澜说:“爸不太舒服,在吸氧呢。快进来,长荣,进来说。薇薇也回来了,跟恩知在露台呢……”
盛长荣似乎被触动了一下,眉头用力一捏,嗓音也起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