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漆黑如墨,几乎和暗夜融为一体,神色间更是冷漠坚硬如铁,看不出一丝人类的情感。此刻虽是半跪在地,通身的压迫感却令人不可直视。
姜清月缓缓开口:“月七,当初我出嫁之时,父皇亲自下令,由你在暗处保护我的安危,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奴才食天家俸禄,自当为公主马首是瞻。”
月七语气淡漠,一如其人。
“只是——”
姜清月话锋一转,眉眼间现出一丝冷冽:“若我之后让你做的事,或许会与陛下旨意相悖,你会作何选择?”
月七没有丝毫犹豫:“陛下当日吩咐奴才,从今往后只听命于公主一人。虽是皇家奴,更是公主一人之奴。”
“好,现在就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姜清月缓缓点头。
然后朝月七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同他说了些什么。
月七眉头一皱。
而后神色震惊的看向姜清月:“公主,淮初殿下他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
姜清月冷冷一笑。
前世他就联手谢千棠,将萧氏一族陷害至死不说,之后又对自己行此禽兽之举。
一桩一件,怎配为人!
这辈子她本对他心存警惕,却被他故意装出来的良善给骗了过去,误以为前世之事另有隐情。
再加上姜淮初不像前世一般行武举之路,所以她原本想等自己查清楚之后再做定论。
可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不管姜淮初身居何职,他似乎都没打算放过萧氏。前世是这样,今生亦如是。
查清前世的真相固然要紧,可过好这辈子更要紧。岂能顾此失彼,养虎为患,白白枉送了性命。
姜淮初既然已经对萧氏出手,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必得亲手将他送上死路,才能彻底断了后顾之忧。
“公主三思,此事千丝万缕。即使事成,只怕也会引得陛下震怒。。。。”
月七面有担忧之色。
姜清月冷哼一声:“他既敢借我的手构陷萧氏,不仅伤了征战沙场的将军,更置边关无数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如今我不过是为朝堂肃清毒瘤而已。”
见月七还在犹豫,她也知晓兹事体大,便道:“说到底,他并非父皇亲子,父皇看重他也都是因为宸贵妃的缘故。可宸贵妃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孰轻孰重?况且此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永远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姜巡抚暴毙在狩猎场,是我们的手笔。”
话说到了这份上,月七自然不能再推辞。
他拱了拱手:“这几日奴才会先行去狩猎场布置机关,不能在公主身边护驾,望公主珍重自身。”
姜清月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