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晓瑶仍是坐在地上,口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
怎么会呢?他答应我了的,不是死的,不会死的。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他答应我了的,他答应我了的。”
陆之曼把她搀扶起来,她彻底疯了,一直在念叨着:“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一开始我只以为她是受了刺激,不相信刘泽会死,现在说的这些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了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尚晓瑶突然跑过来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嵌进我的肉里了,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打算甩开她呢。
她却对我说道:“都是骗人的,我明明答应会按他说的做,为什么刘泽还是死了,明明该死的是你啊。”
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带着怨恨带着不甘带着某种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周正过来一把把她给拉开,“发什么疯!我们来帮你你还不知好歹!”
尚晓瑶看了周正一眼,什么都没说,飞快地朝桌角撞去,我连忙伸手去拉她,可是太晚了,桌角上一根突出来的长铁钉稳稳地扎进了她的眉心。
她当场就死了。
朱姥姥摇摇头走了,陆之曼更是被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吓坏了,被老张头扶着离开了。
夜深了,后院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似乎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了几声虫鸣,微不可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周正两人,还有地上两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他们俩一小时以前还是活生生的人。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死亡,两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有种巨大的无力感,我没办法改变,也没办法挽救他们,尚晓瑶说得对,明明该死的是我啊。
我以为再来一次,大家都会有一个好结局,没想到现在却弄成了这样。
我有些沮丧,原本信心十足我可以带着大家一起离开这里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喂,你别在那胡思乱想啊,今天这事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周正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
“你小子可别啥事都往自已身上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出张家的秘密,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充满感激。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你理解你的人,就算是幸运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来,搭把手。”
周正架起刘泽的两条胳膊招呼我过去。
我们俩人一起把刘泽和尚晓瑶抬到了床上,安顿好。“太晚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
我们都很疲惫了,先是张淑玉后是他们俩。
回到周正的屋子里,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扔在水池里,躺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酸痛,很快我就意识模糊沉沉睡去了。
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
然而,等我醒来,小小的房间,木头的衣柜,灯绳水池,以及搭在水池边衣服的一角都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我还在这里,张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