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末没有看到这条微信,顾肆也没能陪她度过以后的每个新年。
看着外婆虚弱又痛苦的模样,简末觉得自己无力极了,她没什么急救知识,也不敢轻易动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因为小区离医院很近,其实救护车过来只花了几分钟而已,但是对简末来说这几分钟,仿佛漫长的没有尽头。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简末跪在外婆身边一动不动的脸色很不好看,直到他们将外婆抬上担架时,简末才像有了一点反应。
她着急的去房间拿上了银行卡,和外婆的身份证,医保卡,跟在医护人员身后出了门。
一路推着外婆进了抢救室,简末只觉双腿发软。
她看着亮起红灯的抢救室,感觉阵阵晕眩,医院的走廊此时空旷的没有一个人,腊月的风毫不留情地穿过走廊透过衣领灌进了她的脖子,她感觉浑身皮肤都战栗了起来,她的内脏好像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不知道何时会给予她致命的一击。
整整一个晚上简末都守在抢救室的门口,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她颤抖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本来简末还是未成年是不可以签字的,但是今天是除夕情况特殊,简末又一直跟她们强调:“外婆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只有我能签,只有我能签,我也只有外婆一个亲人了。”
简末一遍遍的跟医护人员重复着这句话,还拿出了两人的户口本证明,也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医生同意了让简末签字。
凌晨的时候,抢救成功,外婆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简末在走廊上坐了一夜,等护士出来通知她的时候,她一下站了起来,头晕晕的,扶着墙不让自己倒下,跟护士道了谢,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去给外婆办了住院手续。
从抢救室出来,外婆被转进了icu,办完手续,得到了主治医生的同意,简末穿了隔离衣,隔了一个晚上又再次见了外婆一面。
外婆身上贴着电极片,床旁边也摆满了各种仪器不时发出声音。
简末看着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
她好像又回到了母亲自杀的那个早上,也是在医院,母亲站在天台上背对着她,纵身一跃,在她的面前离开了。
现在外婆也要离开了吗?
简末的心好像跌到了谷底,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她慢慢走到了外婆的床边,伸手捏了捏外婆的掌心,然后她带着哭腔,满脸委屈的哀求道:“外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外婆不要,不要也丢下阿末好不好。”
外婆还是昏迷着,嘴上还戴着氧气面罩,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可是她还是倔强的一遍一遍的说着。
探视病人的时间不能太久,简末很快被医生叫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医生对外婆的病进行了会诊,又做了几项检查,结果显示,外婆的肿瘤扩散了,并且以外婆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次手术了。
简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面对医生,她强忍住泪水,没说什么。
昨天走得匆忙,她只带了之前自己存钱的那张银行卡,交了各种费用,卡里的钱已经不够了。
听医生说完病情之后,简末打算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