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汪锡亭更有资格发言了。
“我们打到了溶洞层,与南方的地下溶洞不同的样,这个洞内的水都结成了冰,因为打眼、爆破、人员呼吸和电灯带来的热量,冰层是逐渐溶化的。”
汪锡亭率先发言。
“能不能想办法将水排干再施工作业?”
团长的话刚一出口便看到汪锡亭为难的表情,立即意识到问题并没有相像中那么简单。
果然汪锡亭一脸为难地说:“这里的冰是渗在岩石中的,地质情况极为复杂,在以往的工程里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排水还可以试一试,但是排冰……
老团长也知道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束手无策的样子,转向严开明等人问道:“你们这些新学成的预备干部对此有何想法?”
几个人与严开明同批进修的学员窃窃私语。
“有话就大声说。”
团长突然提高声音喊道。
几个小干部立时打了立正站好,看似目不斜视,心思却几乎差不多。
汪总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能有什么主意?
严开明皱眉思索了许久,鼓起能气说道:“报告。”
“哦?”
团长把目光落在严开明身上,这个干部在提干前曾因搞小发明获过嘉奖,团长对他的印象很深,饶有兴致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呀?”
“我没办法。”
严开明说。
旁听的几个人暗自发笑,没办法还往枪口上撞,没看到团长在气头上吗?
“我只是在想,在岩石缝隙间的冰溶化很容易引起塌方,这样的塌方没有征兆,我们必须提高警觉……”
“严开明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斜刺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学员队里站出一个人,他大义凛然地指责严开明道:“我们全团上千战士奋战在国兴3号隧道,不怕苦不怕累,誓要打通万年雪山,你却在这儿大放厥词说什么有塌方危险,影响士气。”
“我只是实事求是说出自己这几天的发现,你难道没做实地勘探吗?”
严开明对着来人反问道。
站出来的人叫陆凯德,在学员队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老兵,什么事都要指手划脚一番,这次在隧道中看见官兵们奋战万年溶洞,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他早已打定主意,团长这边一完事,马上奔赴前线,和战友们一起战斗。
此刻陆凯德的热血翻涌,水帘洞算什么,他恨不得能再困难十倍,唯有在困难面前才能体现铁道兵的英勇。
严开明的话入到他的耳朵里自然成了懦弱的代名词,他哪里容得有人动摇军心?
“你已经做实地勘探了?”
汪锡亭对这个青年很感兴趣,往常的时候这人话不多,每每提的意见都是很实用的,听说这一次还是他负责接兵,把自己儿子带过来,虽然他自己没去看过那臭小子,不过料想在部队也差不了,多少应该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的。
“是的,这几天一直在做调查,先前已经发现冰了,但是冰层尚浅,即使溶化也形不成水流,不像今天这样。”
说着严开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乳石尖。
“这是自然断裂的。”
严开明把两个乳石头拿给众人看。
汪锡亭仔细端详着其中一块石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溶洞冰封的时间比较早,冰封后应当发生过地震,山体内形成了挤压现象,原本稳定的冰封层形成了破碎带,自然情况下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但是现在我们在打隧道,爆破破坏了原本的结构,溶冰会造成破碎带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