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和表情一样利索平静,药上完就松开了人。
“上个月不是说你们工作室要招人吗?”
周凛安合上药箱,站直后低头看了她一眼,“还没招到吗?”
废话。
要是招到了她今天也不会一个人了。
赵瑜没看他,也没回答这句话,“我要洗澡睡觉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周凛安听出来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你今天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妙。
赵瑜压下去的不痛快的情绪在这个字的助推下,顷刻又涌了上来。
她抬起头,对上周凛安的视线,“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工作结束不去陪女朋友,成天往我这跑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亲兄妹也要有该有的界限,何况他们并不是。
周凛安敏锐捕捉到这句话里的关键词,他面色微沉,“你又从哪里看到的小道新闻?”
听见周凛安并没有直接否认,赵瑜自动在心里加深了那条新闻的真实性。她心情复杂,“你管我从哪里看见的,总之,你现在可以从我家里出去了。”
周凛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把药箱归置回原来的位置,走回去时顺带把赵瑜放得七扭八歪的绿植摆好了方向。
经过沙发时,赵瑜还躺在上面,腿搭在边缘的扶手上,仰面朝天,像只翻了个儿的王八。姿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周凛安眉头拧紧,往前的脚步顿住,想了想,还是开口:“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有女朋友还跟自己没有血缘的妹妹暧昧不清的人吗?”
他说完赵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从仰躺着变成了侧躺着,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周凛安是被她气走的。
听见大门合上的声音赵瑜才睁开眼睛。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周凛安临走前丢出的那句话来回在脑海里回荡。
信息量巨大,赵瑜有些被砸晕了。
想了有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蹭一下坐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提到一边的茶几,受过伤的位置又传来钻心的痛感。
赵瑜瞥了眼脚踝,涂过的药水痕迹还没消散,周凛安半蹲在她脚边的样子再次清晰地浮现起来。
她捞过桌面的手机,在黑名单里找到那串熟悉的数字。尚未接通,门就被从外推开。
周凛安去而反复,他低头看了眼手里闪动的来电提示,把取回的电脑放到桌面。视线重新落回顶灯下的人身上,她这次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并且非常有斗志得盯了回去。那个眼神怎么形容呢?周凛安想了想,感觉在那道注视下,自己很像斗牛场上的那块儿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