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一脸不耐,结账之后走出超市门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嗤笑一声,道:“加强锻炼,你体力不行。”
凌念很好笑地看着我:“你说我身手不行?”
“我说的是体力,耐力,持久力。”
“我当初得到的成绩全部是最高分!”
“不,联系体力耐力持久力最佳的地点分别是超级市场北京上海的公路还有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里。”
跟凌念一起去超市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帮忙提东西,所以我很是豪放地买了一堆,平时舍不得买的没必要买的买来以备以后不时之需的都扔进购物车,某个抢着付账的竟然还很是心甘情愿。回去的路上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两只手满满,走路都别扭,我却甩着手踢正步,干笑两声道:“天这么热,要不,我请你吃个雪糕?”
说完了想起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黑道贵族少爷,他懂不懂啥是两块钱一根的雪糕?
果然,那个人呆滞了一阵,说:“行。”
我跑到一边买了两支巧乐兹,又跑回来,剥去包装纸,囧了。
凌念两只手满满的,没法吃。
我心里骂了一声,递到他嘴边:“快点吃啊,不然化了滴到我手上。”
他呆愣愣咬了一口,立刻蹙起眉头:“这是什么?”
“雪糕。好吃么?”
“……很特别,挺好吃。”
他咽下去,“再来一口。”
我又递到他嘴边。
两个大男人在路上公然喂来喂去,很快,我就顶不住人民群众如火的视线。凌念一口一口吃得享受,大概在国外的大街上,两个男人这样,人家顶多视而不见,可在中国,我简直担心以后门口卖早餐的大妈以后不挑大个的茶叶蛋卖我。
“凌念,要不咱俩换换,我提着东西,你自己吃吧。”
我说。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嘴角翘起,渐渐弯成一个笑的弧度,只是眼睛里带着伤感,叫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他应了一声,说:“你吃吧,我不吃了,牙疼。”
我咬咬牙:“牙疼怎么不早说?”
他笑笑,不说话。我咬了几口,也不想吃下去,走到垃圾桶旁边顺手扔了进去。凌念的脚步滞了一下,对我说:“我是因为你喂我吃东西,我心里很高兴,所以多疼都不怕。”
我摇摇头:“以后哪里疼要跟我说。”
他歪着头,有些宠溺地笑。
回到家,洗菜择菜,下锅添油,一气呵成,很快,一样样菜摆上桌。凌念早拿着筷子坐在桌前,等我洗了手,他用开瓶器启开红酒,给我和他自己倒了半杯。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样跟他坐在桌前,就像梦境一样不真实。他也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对坐着,有时候筷子碰到一起,就立刻分开。一餐饭,越到最后吃得越拘谨,气氛凝滞着,形成罕见的低气压。
好不容易吃完了,我刷碗,他就站在水池边看我,我被他看的后背发毛,抬起头问他:“你住在哪?”
他顿了顿才答我:“在酒店。要房间号码么?”
说后一句的时候,他笑得轻佻。
我懒得理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