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却被呛住。小僮趑趄不前,将剑尖放低了点,问:“你怎么了?”
那“洞窟”
低声道:“我受伤了。”
小僮怀疑地想:奸计,定是奸计!哪有敌人自爆弱点的?它肯定……可恶,它到底要干吗?
想着想着,小僮忽然泄了气。他垂下眼睛,看起来很难过似的:“你若是吃了我,不再伤害其他人,我就让你吃。”
“洞窟”
有喘息声:“怎么改主意了?”
小僮颓然道:“我此次出逃,本就是要死的。但我想死前抓个大妖怪,这样百姓就能少吃一些苦,可现在完了,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被大妖怪吃了。”
“大妖怪”
呼吸微滞,问:“为什么要死?”
它声音很轻,仿佛它听了这话后比他还要伤心。
小僮扔了剑,一屁股坐地上:“你识字吗,不识字我就不讲了。”
它笑道:“我是个读过书的妖怪。”
小僮用鼻音“嗯”
了声,说:“我叫晏病睢,你能听懂这个名字的意思吗?”
大妖怪没说话。
晏病睢以为他懂了,便支起脸接着道:“我母后生我之时就死了,若不是她在生产之时竭力要保住我,就不用死这么早,所以父皇从来不喜欢我,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但太后看我可怜,又就将我养在了跟前,不仅送我婢女,还给我请老师,可是老师也不待见我,一听要教我,干脆不露面了。后来养着养着,大家总算发现我是个丧门星,于是大家都恨我,巴不得我死。或许我死了就能消灾禳祸呢,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他说得拼拼凑凑,不知是要掩盖伤疤,还是不愿意揭开旧痂。可为人父母者,哪有会给亲骨肉取“病睢”
二字的,他经历的远比他口头上的还要痛苦。
晏病睢又咕哝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发现洞穴中没动静了,便问:“大妖怪,你死了吗?”
这时,林中忽然吹来一阵风,这风里有股淡淡的奇香,十分好闻,仿佛能令人忘掉难过似的。晏病睢被雾冲撞了眼睛,他抹了两下,在睁眼时发现怀里飘了一片红枫叶。
晏病睢好奇,伸手拾起,怎料他刚摸到枫叶表面,指间便被烫了一下!晏病睢吹着手指,却忽听洞内传来一阵闷哼,里面的人似乎吐了一口血。
可洞窟哪会吐血?分明是洞窟里的人在那里虚张声势半晌。
他满脸诧异地盯着枫叶,问:“这是你吗?你很生气吗?”
那人说:“嗯。”
晏病睢手动了动,又心有余悸地放下。
那人便道:“你可以摸它。”
晏病睢试探性地拿手指戳它,发现并没有灼痛,便大胆了起来,问:“你在气什么?气我这个送上门来的食物是个晦气鬼?”
那人微微抽气,似乎晏病睢戳的不是叶面,而是自己。对方隐忍地说:“你走进来,我现在就要吃你了。”
这话像带有某种蛊惑性,晏病睢剑都没拿,等反应过来那人的声音里赋了声咒之时,他已经走到洞口了。
待他走近才发现,这并非深不可测的洞穴,而是正有一扇门挡在跟前。鬼使神差地,晏病睢排闼而入,岂料他刚踏进去却被门槛绊了一跤,正摔在一个怀里,撞得那人身上的铃锁“叮当”
细响。
最先入眼的是一片赤红衣角,晏病睢十分错愕,正要抬头,却被一只手摁住后脑勺,压进了怀里。那人身上有股香味,正是方才树林中闻得的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