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无言以对。
是的,这一切的开端是因为灶门炭治郎的妹妹,灶门祢豆子:
这位全世界唯一一个、不,现在应该说是唯二的,从没有吃过人的鬼。
忽然获得了另一只从未吃过人的鬼的注意力。
在继国严胜把自己的力量给予她,将祢豆子唤醒之后,因为灶门炭治郎无法成功教会自己妹妹正常思考和说话,这位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中意他们两兄妹的恶鬼大人,突然就接手了祢豆子的教学工作。
而且相当有耐心。
灶门炭治郎复杂地看了缘一一眼,然后把眼睛投向门内:此时继国严胜正在教祢豆子认字。
“灶门、祢豆子,”
那位平日里对炭治郎一群人毫不留情,连柱都可以“唰”
的泼一脸药水的幼崽恶鬼,正认真地拿着时兴的钢笔,在纸上写字,“这是你的名字,记住了么?”
祢豆子瞪着她那双大眼睛。
看起来什么都没听懂。
炭治郎都觉得汗颜,可继国严胜居然没什么反应,他又写了一遍,直到祢豆子看起来有反应了,才换下一个词,“人、鬼……这两个字,认得吗?”
有耐心得令人胆寒。
简直不像严胜大人。
炭治郎觉得头皮发麻。可最让人觉得冷汗直冒的,并不是对待祢豆子好得诡异的严胜大人,而是自己身边这位缘一大人……
“缘一大人,”
炭治郎硬着头皮说,“可以请您不要瞪我吗?”
继国缘一没答话,看了炭治郎几眼,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他蹲了下来,好半天没说话,等炭治郎终于敢去看他的时候——
看见对方沮丧得像一丛照不到阳光的蘑菇。
“兄长大人都没有这样教过我……”
声音难过得能挤出水。
“……”
一向同情心十足、最能共情别人苦难的炭治郎理应感到怜悯,甚至应该马上去为自己的妹妹道歉,但这样平日里会出现的情绪登场前,灶门炭治郎想到的果然还是:
难道不是因为您太强了,让严胜大人教无可教吗?!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缘一大人!
“而且,兄长最近都没时间理会我了。”
缘一还在碎碎念,此刻委屈的样子,简直毁灭平日里冰冷无情如神明的形象,他抱着自己,清点罪状一样数着最近严胜的行为:
“每天都要教灶门君的妹妹认字和说话。”
“带灶门君的妹妹出门。”
“把灶门君的妹妹带去训练的地方……还陪她训练,教她怎么玩药水游戏……”
“……就算输了,也不泼灶门君的妹妹,只是轻轻把药水放在旁边……”
“哥哥从来不对我这么温柔过……”
“上次我好不容易求哥哥陪我一起玩药水游戏,玩到一半,我实在忍不住放慢了一点点速度,因为想看哥哥会不会泼我……”
在旁默默听着的炭治郎脸色扭曲了。
“结果哥哥果然没泼我,但是却生气了。”
“……兄长大人为什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