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拉维斯市警察厅档案库。
莱茵此时正小心翼翼的在通风管道中爬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因为拉维斯市警察厅厅长有重大嫌疑,所以他并不打算光明正大的翻阅老男爵谋杀案的卷宗,而是选择用这种方式。
将耳朵贴在管道上认真听了一阵,确定档案室中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后,莱茵轻轻将通风管道的风口封板取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落入档案室之中。
莱茵瞄了眼档案室外的走廊,确定了短时间不会有值夜的警察来打扰自己,他根据架子上所记录的时间段快速寻找起当年的卷宗。
没过多长时间,莱茵就在标注着1336年——1337年的架子前停下脚步,仔细阅读起每份档案封皮上的信息。
他很快就将十多份1336年九月至十月封存的卷宗一一抽出并翻阅,但没有一份是莱茵想要看到的那份卷宗。
“拉维斯市警察厅竟然敢没有留下任何卷宗记录老男爵谋杀案?不可能啊?如果西维拉斯郡警察部来检查,没有或丢失卷宗的罪名足以让现在的厅长滚蛋。”
莱茵收敛起思绪,重新扫视了一遍存放着大量卷宗的架子,他很快就在1336年一月的大量卷宗中发现了一个很薄的、看起来都没几页的卷宗。
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莱茵无声嗤笑一声,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触发式陷阱之后将那份卷宗抽出,几个用鲁恩文书写的大字立刻映入眼帘:
《威利·科克伦男爵连环谋杀案》
莱茵迅速翻开卷宗,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这份卷宗里竟然只有一张内容,上面仅有几行孤零零的文字:
“威利男爵不幸患上了精神疾病,才犯下了这起血案,男爵的心理医生可以为他作证。”
“三十位受害者的遗体已经由科克伦家族出资火化和埋葬,西恩·科克伦先生确实是一位慷慨的绅士。”
“原本威利男爵只需要面临终身监禁,但他执意要求要为那些无辜惨死者赎罪,警察厅选择答应他的请求,在科克伦广场吊死了他。”
莱茵差点就笑出了声,他将那份卷宗塞回原位,心中止不住地嗤笑道:
“这是卷宗?上面甚至连受害者的姓名和照片都没有留下,威利男爵的作案动机和经过更是只字不提,他甚至还特意舔了新科克伦男爵一口!”
事到如今,莱茵已经可以肯定整个拉维斯警察厅管理层中至少有两位身居高位的蛀虫,一位是现在的警察厅厅长杜伦多·丹尼尔,另一位至少在十多年前就身居要职。
因为那时的丹尼尔还只是一位普通的警察,根本不可能影响的到负责记录卷宗的警员。
莱茵并不关注鲁恩警察系统内部腐败与否,但现在这两位蛀虫已经毫无疑问会妨碍到他的调查,他们绝不会坐视莱茵翻出那些陈年旧事,那是能让他们被奥古斯都们审判的过往!
确定自己已经在档案室中获取不到什么关键线索后,莱茵立刻返回到通风管道之中,按照自己来时的路线缓缓退出了拉维斯市警察厅。
空无一人的、远离拉维斯市警察厅的街道上,下水道井盖突然被人从下面推开,塞住鼻子的莱茵从中爬出,将井盖放回原位之后快速远离了这里。
莱茵打算绕上几圈再返回自己居住的旅馆,借此来甩掉那些可能存在的跟踪者。
他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和身后,边思索起对付杜伦多·丹尼尔和其他蛀虫的办法。
莱茵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将举报信送到三大教会的教堂与西维拉斯郡警察部,尽可能的将官方非凡者拉下水,让他们在明面上吸引科克伦家族和拉维斯市警察厅的注意力。
二是先将警察厅这条线索放到一边,等后天塔罗会聚会时再向明显是位贵族小姐、甚至不是一般贵族小姐的“正义”
求助,看能不能从她手中得到一份十多年前拉维斯市警察厅警员的具体信息。
到时莱茵就能够简单做出筛选,看看是哪位警察在配合老男爵完成这起血案。
已经快要回到旅馆的莱茵脚步忽然一顿,恍然大悟的握了握拳:
“我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当然是双管齐下才能尽快找出目标,查出真相!”
“到时有了官方非凡者吸引注意力,我甚至可以直接明目张胆的用上一些暴力手段!而官方非凡者自然不会向那些嫌疑人解释还有其他非凡者参与其中!”
“官方非凡者如果真的想快点查清真相,甚至可能会主动配合我,他们是明面上的大山,而我是暗中夺命的利刃!”
…………
第二天上午八点,一位五官不够立体,双眼浑浊,有着杂乱黑发的中年男性走进了拉维斯市邮局。
他望向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用着讨好的声音询问道:
“你好,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向阿伦尔市寄信,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抵达?”
工作人员当即脱口而出道:
“如果目的地是阿伦尔市,那么今天下午就可以送达,我们刚好有一批信件要发往阿伦尔市,信使应该傍晚时分就能够将信送到收信人手中。”
运气这么好?中年男人神色一喜,迫不及待的从怀中掏出三封已经贴好了邮票的信封塞入邮箱之中,同时不忘向工作人员感谢道:
“谢谢您的解答。”
快步从邮局走出的中年男人扫视了一遍周围,很快就面露喜色的快步向街边的垃圾桶走去,他从垃圾桶中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包,看到了里面的五张纸币。
“风暴在上!”
中年男人激动地握了握拳,将小包塞入怀中后快步离去。
晚些时候,拉维斯市三大教会的教堂大门依次被人敲响,接连三封信件被送到了各自目标的手中。
一直留在旅馆中的莱茵咽下最后一口牛排,端起放在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
他望向窗外没那么炽烈的阳光,嘴角微扬的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