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听到这,握着棋子的手一顿,他仍然笑吟吟地问道:“那姐姐是要收下他们了?”
明月自然知道对面的少年吃味了,她饶有兴致地反问:“是有留下他们的想法,阿殊觉得如何?”
燕殊机械性地扯了扯唇角,他盯了无动于衷的女子半晌才装出个笑容灿烂的样子开口:“这么喜欢那两个戏子吗?
那我替姐姐剥了他们的脸皮,蒙上黄纸做成美人灯笼去。这样子姐姐每天看得也顺心。”
少年下棋的心思顿时乱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一招不慎将黑子下成了死局。
明月抓住机会拣了粒白子堵死黑子的去路,她深吸一口气道:“昨日就将他们送了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天天喊打喊杀的。”
燕殊注意力再转回棋盘上时便知道自己难以翻盘,他抓了把黑子任由这些棋子从他手里漏出去。
“毕竟我也是个没名分的,就怕姐姐移情别恋,使我成了元稹笔下的崔莺莺。”
燕殊说着打开了提来的食盒,将糕点递给明月好不可怜地说着。
“我可没本事当那张生。”
雨势大了起来,明月脸侧沾了些湿漉。
她一向舒展的眉弯了起来,女子抬起纤细的手以宽袖挡住斜飞进来的雨,他们得把桌案搬进去了。
明月等雨势小些之后还得去刑部打卡上班,和燕殊分食了糕点之后便暂时道别。
雨声簌簌,燕殊下了马车抬脚往永安侯府邸的大门走去,一旁的侍卫连忙小跑上来为他撑伞。
“上面安插了三四位侍女杂役在那位身边,”
侍卫小声地禀告,“殿下,下一步我们……”
“杀干净。”
燕殊说到这时顿了顿,他眼里满溢戾气,“别让她发现,以后她府邸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查过。”
侍卫接收到指令,默默点头。
干燥的停尸房内,穿着官服的老人检查着尸体的伤处,他平时便不茍言笑,脸上的皱纹深很多。
“仲清,”
刑部尚书符正唤道,他见明月低着头还没有反应便又多叫了一声,“仲清,你过来看看这里的伤口。”
“……哦,老师我在。”
明月迟缓地将自己与这词对上。
明月也才在朝廷官员们的称呼声之中得知原主的字,她近些日紧急查了一下自己的籍贯,生辰,顺道得知燕殊的生辰就在三日后。
符正是难得的愿意在停尸房验尸的官员,他听说新上任的女刑部侍郎颇有验尸经验常常叫上处理完事务的明月一起,二人以师生相称。
明月依言过来观察符正指的伤处,尸体头部有挫裂创口,多成弧形。
明月又指了指尸体腰部青紫色的淤伤和左右膝盖程度不已的擦伤。
“致命伤是此人头部遭受钝器重击而死,尸体左右膝盖均有擦伤,伤口中含细沙石砾,此人生前被杀时应该是以跪地姿势经过一段时间挣扎。
腰部淤青,他可能是被凶手固定住腰部以下击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