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薄姬而言,没有比刘瑞坐稳北宫,顺利登上皇帝的宝座更为重要的事了,而窦太后偏偏要在刘瑞的太子之位上蹦两下,这不戳中薄姬的死穴才怪。
至于为何要在梁王入京时借着先帝的私物大做文章……
哼!
她薄姬在宫里混了这么些年,自然明白怎么做才能杀人诛心。
“你说她也老大不小了,都是做太婆的年纪了,居然还要折腾皇帝,折腾你这聪慧伶俐又善良稳重的太子。”
薄姬拍了拍刘瑞的手背,满脸心疼道:“真是不守家不知柴米油盐辛。”
“她也就在代国时受了些苦,之后被先帝立为皇后,被今上奉为太后,也算是顺风顺水地过来了,居然还有不知足的地方。”
薄姬说着说着便来气道:“先帝晚年确实宠爱过别的女人,可也没像高祖待高后那般冷酷无情,况且还有孤在上面护着她。”
想起自己当年力排众议地推荐窦漪房为后,又暗中敲打不安分的戚夫人和尹姬,薄姬便气上加气道:“孤也不是恶婆婆,甚至你让没读书的老媪来评价孤也可称的句难得的好婆婆。”
“可她是怎么报答孤的?”
“先是让小儿子跟你争太子之位,又是让长寿詹事在孤活着时到处蹦。”
“哼!他们窦家真的飘得没边,难怪你阿父近几年看窦家越的不爽,宁可将奉常的许以楚元王的儿子而不给章武侯一九卿当当。”
刘瑞听着薄姬的抱怨,直到后者喉咙干渴才做出反应,伸手服侍薄姬喝水,随即说道:“您也说大母都到做太婆的年纪了,而长寿殿里的小人那么多,她哪能一双眼睛盯着十几人啊!”
“至于那长寿詹事……”
刘瑞的语气一顿,瞥了眼余怒未消的薄姬,小心翼翼道:“谁家又没几个不省心的晚辈呢!您要是跟他们计较,那才是丢了身份,白瞎您这老祖宗的福气。”
“哼!你这嘴惯甜的,也是像你大父那样,尽会哄你太婆高兴。”
薄姬打量着五官渐长的刘瑞,似乎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了先帝的影子,不免感概道:“一晃间,孤的瑞儿也是成了家的男人了。就是不是孤有没有闭眼前看到东宫皇孙的福气。”
“大母这是哪儿的话呢!”
刘瑞立刻压力山大道:“曾孙还年轻,更不是能溺于私情的年纪。”
“年轻?你又不是小孩,早该有个皇孙来稳天下人的心。”
薄姬以为刘瑞是为卫穆儿守身如玉,于是摆出苦口婆心的姿态道:“你也只比胜儿小几岁,还有你阿父,你大父也是在你这年纪有了孩子,更别提……“
“太婆,曾孙想去霸陵祭拜大父。”
果然,提出先帝的名字后,薄姬立刻停下让人恐惧的催生模样,满脸惆怅道:“也好,你大父生前那么疼你,还把你抱到身边抚养,你也该去霸陵让他欣慰于你现在的模样。”
末了,还补充道:“让卫良娣也跟着去吧!”
“她虽是良娣,但孤瞧着成为太子妃也指日可待。”
“让先帝见见他孙媳妇,也好让他在地下保佑你们。”
这回轮到刘瑞吃惊道:“太婆您不问问我为何要去霸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