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祸不单行,越不想来什么,什么就要来。这不,今天她娘的义妹,华南赶巧也来了。华南说是义妹,其实也只比秋望舒也大上个十岁。每次来,都和秋望舒斗嘴斗得要掀翻屋顶,这次也不例外。
秋望舒开门时,隔壁盛奶奶家养的黄毛来福正巧路过,见她瘸着个腿一蹦一蹦,顿时来了劲。贱兮兮地抬起一条腿来跳着走,学得有模有样的,气得秋望舒拐杖都要掷出去了,幸好小泉及时拦下,这才制止了一场恶战。
而小泉旁边呢,华南看看秋望舒,又再看看来福,笑得也是捧住肚子前仰后翻,几乎背过气去。
那还好现在秋望舒被她娘笑习惯了,这会儿只无奈垮着个脸,拄着拐闷头走着,直把人引到内屋里后,才看着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华南,没好气地挤出一句:“华南姐,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厨房里弄个三菜一汤。”
华南笑得眼泪都挤出两滴来,她抹着眼泪,颤声对秋望舒说道:“不闲,忙着看你笑话怎么会闲?”
笑归笑,笑过后华南还是从怀中拿出一瓶玉容膏来,玉容膏是难得的东西,祛疤不留痕,一瓶难求。华南也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那瓶药膏送去秋望舒手上,边笑交代道:“每日涂一次啊,就涂你那脸,别到时候又说我只知道笑你,不知道疼你。”
虽然华南总是损她,但是每次带来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于是秋望舒悻悻地瞟了一眼她,默默把玉容膏收进了床头小柜里,然后从嗓子眼里又挤出一声:“……谢谢。”
那话听得跟蚊子叫似的,华南听清楚了,心中暗笑,嘴上还故意逗道:“谢谢谁?”
知道华南故意逗弄自己,秋望舒面上微恼,但秉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的理,她还是含糊地又说了一遍:“多谢华南姐出手大方……”
听了这话,华南哈哈笑出了声,然后才满意地坐下来,不再逗弄她。右脚翘起在左腿膝上,她的手随意地撑在床边,自得一派悠闲之态。
想起不在家的秋月,华南努努嘴,问道:“你娘呢?”
秋望舒一听,没好气道:“除了店里还能在哪里。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这俩人又杠上了,而且秋望舒这次摔断腿,估计又是因为秋月不让,所以才翻墙想偷偷去武馆。
啧啧两声,华南幸灾乐祸地问道:“火那么大,又跟你娘吵架了?”
华南这么问,收获的,当然是秋望舒一声气鼓鼓的:“谁能跟她吵啊。”
“只有她拦着我什么都不让学的份,哪有我回嘴的地儿。”
哼完这一句,秋望舒还撇了撇嘴继续道:“她就是迂腐,嫌弃学武上不了大堂,不能给她挣面子。”
可谁知听完这句,华南却皱起了眉来,打断了她:“不是!”
“别人不知道,你娘她……肯定不是。”
听了华南这句话,秋望舒更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对于这个问题,华南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还把问题又抛回给了秋望舒道:“你倒是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想学剑?”
闻言,秋望舒皱起眉来,像是觉得华南问了什么多余的问题一般,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中都遍地都是侠士,七侠里面又有那么多女侠!”
“更星剑秋臻,破山骨林三娘,追雪剑云照雪,冰心剑素妙源!”
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傲气和天真,秋望舒抬头问道:“我就想多我一个不行么!”
“……”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了华南,听完她这段话,华南却像被狠狠噎到了一样,表情十分微妙。
她难得这幅哑火的样子,秋望舒原想乘胜追击一下,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被“哐当——”
一声给吓得靠到了墙上。
“腿还瘸着,还要多你一个什么!”
窗边,一个眉目与秋望舒有七分像的女子正叉腰站着,高声打断了两人。她松松挽着髻,髻上缠一素白发带,咧嘴看着秋望舒,原来是终于关店回来的秋月。
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秋望舒在心里直骂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讲到这会儿才来!
吼完这句,秋月三下两下轻松跨进来,动作之轻巧,身法之灵敏。如果不是她死活拦着她不让学武,秋望舒真的会怀疑秋月其实是有点什么功法在身上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每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都会被秋月逮个正着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华南顿时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便笑道:“噢哟,秋老板终于来了!”
拍了拍手,秋月斜睨了一眼没少逗弄人的华南,理直气壮道:“再不回来,阿望可能要被你气死了。”
不,是要被你俩气死了。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秋望舒在心中暗暗骂着。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打响,关键时刻,在灶房中忙碌半天的小泉突然出现,微笑着打断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
隔得老远就听见了秋月的声音,所以小泉看见秋月时,面上也没半分惊讶。她用右手轻轻敲了敲门框,目光在三人之中逡巡了一圈,随后温声道:“秋月姐,你回来的刚好,我都把饭做好了。”
平常在家里,是秋月做饭,虽然难吃,但好在秋望舒也好养活。今日秋月有事回来得晚,这顿午饭就落到了小泉和华南头上。很显然华南比秋望舒还不如,所以掌勺一职就轮到了小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