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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枫阁的诗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大长公主受到文澜所写的策论启发,临时改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要求大家以“家国”
为题,限时一个时辰,以诗赋画等形式表达出来,然后由大家以不计名投票的方式选出前三名。
被选中的作品将悬挂在栖枫阁一层的墙上,供后人膜拜和学习。
这是在京中扬名的一个捷径,是以很多人都绞尽脑汁展现自己的才华。
云梦遥作赋,许静宜选择了画画。
江宝翎今日主要就是来协助文澜把那篇策论展现出来的,现在问题解决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也不想借助诗会成名,便没有参与其中,让婢女给她搬了套小桌椅到栖枫阁的前院,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着点心喝着果子酒,要多闲适有多闲适。
文澜应该还在后院,卫陵堂堂一南临国王爷,肯定不会留在那边照顾他,却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并没有现身。
她不知道,此时的卫陵正和大长公主在后院临湖的茶室里,赏着湖景喝着茶。
“瑾瑜,你来楚京有一段时间了,也不去看我,真让人生气。难不成你大伯病逝了,咱们就没关系了?”
“伯娘这话严重了,在侄儿心里,您永远都是侄儿的伯娘!”
卫陵一脸正色道:“侄儿这不是想着给伯娘一个惊喜,才径自来了栖枫阁吗?”
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你就随口说吧,横竖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要不是伯娘,侄儿现在估计还在东楚国当质子呢,又怎会对您妄言?”
卫陵抿了一口茶,登时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一点不见外地道:“伯娘,您这茶不错,一会给侄儿包一些,我拿回去喝。”
“剩下也没多少了,一会我让雅儿都包给你。”
大长公主自己没有孩子,就把卫陵当自己的孩子一般,自然没有不应的,“你现在住在哪里?”
“原本是住在驿馆里,楚京天冷,这都快二月中旬了,还得穿厚棉衣。是以,前几日我跟陛下报备后在北郊买了一处温泉小院,暂时住在那里。”
“你中过毒,身子骨不好,每日泡泡温泉蛮好的。”
大长公主深以为然,想到当时中毒的凶险,问道:“你身体应该调理得差不多了吧?”
“嗯,有风轻尘一直为我调养着,差不多快好了。”
大长公主这才放了心,“你这次来楚京所为何事?别告诉我你还怀念这个地方!”
她也是在六年前阿年病重,他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告诉了她,他的真实身份。
那时,她才知道她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的丈夫,竟然是南临国皇帝卫襄的亲哥哥卫澧。
卫澧因为从小身子不好,十五岁时自愿把太子之位让给了小他两岁的亲弟弟,从此化名姬凤年,四处游历,寄情于山水间。
直到二十二岁时来到东楚国,对她一见钟情,才在东楚国定居下来。
他淡泊名利,不问世事,平时不是在栖枫阁便是带她到处游玩,也不知道有个侄儿被送到东楚国做了质子。
病榻上,他请求她原谅的同时,希望她能送他回故里。
落叶归根,这大约是每个人的生命快要结束时的想法吧。
他到死都爱着她,她也对他一往而情深,怎么忍心怨他瞒着自己?
于是,她陪他回了南临国,从而得知侄儿卫陵在东楚国做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