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挺胸抬头,可脖子一直起来,那冷风嗖嗖的往夹袄里钻。她冻得发抖,只能在仪态万千和暖和舒适中,坚定的选择了后者。
云莺掩住口鼻,回答二爷的话,“我也不想这种天跑出来,这不是事出有因么。”
接着,她便将京城送来了四大车物什的事情一说,二爷闻言倒是做出了和云莺一样的猜测,“应该是把年礼一道送过来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云莺看看站在自己面前,没有半点离开意思的二爷,其实现在她看到二爷,还有点尴尬。
之前她烧的迷糊,二爷去她闺房探望,虽说二爷也没有过逾越的举动,之后也没再踏入她的院子。但就因为那事儿,她总觉得心里鼓噪的厉害,就连看见二爷,也很能做到镇定坦然。
这还是那次二爷探了病后,两人第一次碰面,尴尬还存在着,云莺与二爷说话就有些不大自在。
偏二爷也不说话,只这般若有似无的看着她。
云莺又将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她瓮声瓮气道,“二爷您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忙了。四大车东西呢,我先把那些物件归置归置,省的放的时间长了,有些吃食再变了味。”
二爷微颔首,侧过身让她离去。
但云莺才刚与他擦肩而过,二爷又唤住她,“事情晚些处理也无碍,现在天气寒冷,吃食即便多放几日也坏不了。你……穿厚些,觉得冷了就回房。”
云莺点点头,冲二爷行个礼,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
都走出很远了,云莺依旧能感觉到身后灼人的目光。
她垂着头,脑中思绪纷乱,就连脚步都有些错乱。
拐过一道弯,身后那人再看不见了,穗儿才小声说:“姑娘,二爷是不是对你……”
“你想多了。”
云莺不等穗儿将话说完,便截住了她的话头。“二爷应该只是对我心存愧疚。毕竟之前我是随他出去寻人,才落了病的。二爷是个体贴下人的好主子,对我多关照几分,也只是随手的事儿。”
禾穗蹙着眉头,二爷是个好主子?
这怕是她这辈子听说过的,最最好笑的笑话了。
可惜她不敢笑,更不敢戳破姑娘的自欺欺人。
她只能跟在姑娘身边埋头往前赶路,心里却默默想着:我就看着,二爷还能体贴您到什么程度。姑娘您还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很快两人面前出现了几辆马车的身影。
墨雪就站在车旁,正在安排下人将东西都卸下来,先放在空院子中去。
见到云莺过来,墨雪与她拱了拱手,轻舒一口气说:“云莺姑娘,你既然过来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二爷还有事情吩咐我,我就先走一步。”
云莺点点头,并告诉他,“我方才过来时,正好碰见二爷从外边回来。二爷现在应该在书房,你直接过去吧。”
墨雪微颔首,他谢过云莺,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这之后半天时间,云莺盯着人将东西全卸下来归置好。随即她开始拆箱看看京城都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各种贵重的吃食干货自然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还有几盒茶叶、十多坛酒水,上了年份的药材若干。
御赐的绸缎有二十余匹,其余还有些笔墨纸砚,书籍文章,香料瓷器等等等等。
甚至就连赏玩的小物件也有几个,连过年府里挂的桃符和对联也送来不少,就连胭脂水粉都放了几盒——显然这是给她们几个“妾室”
准备的。
与此同时,云莺还看见了一些女子用的首饰。
许是在主子们看来不算什么,但在云莺看来,这些东西就有些贵重。这些首饰要么是赤金的,要么是嵌宝的,用料鲜艳好看,就连那款式,怕也是京城如今最流行的。
当然,在所有这些年礼中,占了最大头的,那绝对是给二爷准备的四时衣物。
单是各种直缀和外袍就有三、四十件,还有各种颜色的中衣,还有头上戴的金冠、玉冠,腰上的腰带,脚上穿的官靴、云靴,以及上脚的绫袜。
就连腰间佩戴的玉饰和荷包都准备的齐全的很,琳琅满目堆了满满几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