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救出弟弟,还是杀死伍不凡,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却不知道那两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朱邪执整了整衣衫,对身后还剩下的那十多名亲信低声吩咐了两句,其中一名死士上前,对着守卫伍不凡的亲兵打了个招呼,道:“顾先生听说混入刺客,担心伍将军的安危,让我过来看看,伍将军是否安好!”
查看过腰牌,又搜过身之后,那名死士被放了进去。
伍不凡此刻睡的正沉,尚未醒来,三名亲兵陪着死士进去,伍不凡梦中面带微笑,睡的香甜。
那名死士看过之后,随着那名亲兵出来,却听见一旁的偏房中,有着低低的哭声。
那名死士问道:“怎么还有人哭?”
那三名亲兵不疑有它,嘻嘻哈哈的攀着死士的肩膀,挤眉弄眼:“里面是沙陀国的九皇子!至于为什么哭?那要你问你们的顾先生了,他最清楚不过~!”
语气中带着猥亵之意,再明显不过。
朱邪执在外等着,有人路过,他便也装作忙碌的样子,跑来跑去,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伍不凡所在的院子。
那名死士平安出来,神色愤怒,咬牙切齿的对着朱邪执低声道:“伍不凡和九皇子都在里面!”
朱邪执心中咯噔一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阿念怎么样了?”
“被侮辱了!”
朱邪执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此刻消息得到切实,怒急攻心,按耐不住,“啪”
的一声拍在身旁的一块大石上,竟将那块大石拍成了两半。
朱邪执的手掌心被碎裂的石片刺破,流出血来,却浑然不觉,握紧了腰间抢来的跨刀,一字一句,恨意冲天:“不杀顾长辰,誓不为人!”
北门此刻正遇到棘手的事情,古达鲁带领攻城器械是仿造天水朝制作,远处大炮发射炮石,近处沙陀军数百人躲在高十米,宽七八米的锥形洞子中接近城墙。
洞子外套铁皮,底座厚实,护城河早已结冰,放置在护城河上阻拦沙陀人前进的楼车也被烧毁。若是外裹铁皮的洞子抵达城下,普通的撑杆无法将其推到,从中涌入的敌人将会顷刻占领城墙。
顾长辰身披铁甲,正在往自己身上绑绳子,王坚劝道:“顾先生,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打就行了,我们看着那些士兵,他们不敢不出力的,你没必要自己出战!更何况,你出去,要是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
顾长辰将腰间的绳子绑得结实,道:“那让你帐下的张都虞出去!”
王坚面有难色:“这……”
顾长辰回望还有些犹豫的敢死队,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为了二十两银子的赏钱不顾性命,可还是心中害怕,没有个带头的给他们勇气,危险之中,都会纷纷逃命!”
说毕,顾长辰回头,对着一百名由普通军士组成的敢死队沉声下令:“我没走,谁也不准走!”
话音落下,顾长辰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跳出城楼。
那一百名敢死队员对望一眼,纷纷跟随者顾长辰跳出城楼。
在半空中的时候,顾长辰猛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脑袋中忽然冒出伍不凡那张失血惨白的脸!
然而已落下城墙,便也想不到那么多了,城楼上炮石箭矢齐发,一百名敢死队员在密如雨点的箭矢掩护中,迅速朝着已经已经运到到城墙的洞子奔去。
三人一组,顾长辰首当其冲,将用城中烟花炮竹赶制成的一包火药塞入楼车底部的车轮和履带间,随即滚开。
顾长辰动作熟练,闪身极快,楼车中负责防御的沙陀兵见到顾长辰,张弓射箭,被顾长辰同组的另外两名士兵一人射箭,一人撒网,尽数挡开。
轰隆一声,火药在洞子底部爆炸,将木质的车轮炸掉一半,燃起火来。
洞子外裹铁皮,被火一烤,如同蒸笼,犹如铁板炙肉,洞子中的士兵纷纷跳车逃命,皆被城墙上的士兵射杀。
远处观战的沙陀将领古达鲁见被铁皮裹着的洞子竟然着火,即刻便发现了问题所在。手中令旗挥动,军号响起,十万铁骑随着漫天炮石,奔驰而来。
顾长辰连毁两架楼车,烟火燃起之处,其它敢死队员深受鼓舞,他们开始原本不信,下城楼完全是为了二十两银子的赏金,此刻见顾长辰成功,都信心大增,勇气倍涨,不顾生死的接近洞子,将其炸毁,顷刻间,靠近城楼的数十辆洞子,全部失去了作战能力。
顾长辰一回头,只见黄烟滚滚,冲杀之声大振,无数沙陀士兵扛着云梯跟在铁骑之后。
敌人是要大肆攻城了!
顾长辰回身,百名敢死队只剩下五十人还活着,纷纷朝着城墙上的小门处聚集,准备进城。
奔到小门处,却见小门紧闭,顾长辰在城楼下高声大叫:“王将军,开小门!开小门!”
王坚在城楼上两腿发软,他从军多年,攻城自然见过,可是在敌军急攻之下开门,别说是一扇只容两人进出的小门,便是一扇只容狗爬进来的狗洞,都是不敢。
顾长辰眼看着敌人铁骑越来越近,更加焦急,连声大喊:“快开小门!”
王坚手都有些哆嗦,他刚刚在城楼上,将这一百名敢死队员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都是提着脑袋摧毁敌人的攻城利器的,此刻敌人攻城利器已经毁掉,自己若是坚守,也还有点胜算。如果要是开小门放顾长辰进来,万一敌人的铁骑也跟着涌进来怎么办?
王坚听得顾长辰叫声越来越急促,敌人的大军也是越来越进,沙陀人的箭矢都射到他耳朵旁边,开小门,敌人可能进来,不开小门,顾长辰就要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