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辰莞尔,一一点头,待伍不凡说完,顾长辰正色道:“不凡,谢谢你!”
高阙救人
伍不凡在上给皇帝的折子中,将顾长辰狠狠的吹嘘了一翻,折子送到京城,赵肃看也没看,中书省就给处理完毕了,最后赵肃看到的只是顾长辰升为云州防御使领萧关经略副使的表奏,赵肃草草的扫了一眼,云州防御使是个空衔,萧关一直由伍不凡驻守,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嫡系,赵肃连伍不凡都来不及管,更加没精力去理会一个区区六品的经略副使,他用着有些发酸的手提着朱笔写了个准字,便又丢给翰林待诏拟旨了。
当嘉奖伍不凡一干人等的诏令正在誊写的时候,顾长辰正在查看伍不凡的伤口。
这些天顾长辰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却又不能去催重伤之中的伍不凡,只能借着换药之际看看对方愈合程度。
他明知白鸿飞在对方手中,他晚去一天,白鸿飞就会多遭受一天的凌辱,频频想要独自闯入朱邪执的大营中劫人,可总算是理智将他生生的拉住,他一个人前去,不仅无法成功,还会引起朱邪执的警惕,救人更加无望。
他只有等着伍不凡,伍不凡说的不错,救人和打仗不一样,救人需要的是武艺高强的高手,而整个军中,伍不凡的武艺当属第一。
他只有不停的练武,白天刀枪棍棒,晚上内功心法,只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的不安,焦躁,以及良心的拷问才能减轻几分。
直到某一天的傍晚,伍不凡站在院门口,一身轻装,对着顾长辰道:“我好了!”
顾长辰当时正在院子里练习枪法,听到“我好了”
三个字,他的手猛地收紧,将身边的那杆枪随手插入地下,想也不想就道:“今夜动身!”
伍不凡道:“我前日已经命你手下的那三十一名死士先行出发,在离朱邪执大营的百里外接应。军中事情也交代好了,你如果需要准备,我去给你弄点东西来吃。如果……如果你心中着急……马匹就在外面,背袋里有干粮……”
伍不凡的话尚未说完,顾长辰就飞奔出院子,果然看见两匹枣红色的马并肩在站外面。
他一跃上马,双腿夹紧马腿,手抖动缰绳,座下的马飞驰而去。
伍不凡在后叫道:“喂!长辰,你的枪没拿!!!”
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拔那杆枪,却没想到竟然一次没拔出来。
伍不凡低头看时,才发现,那杆枪,竟是枪托深深的插入了青石板地,顾长辰在无意之间,顺手一插,便已经能穿金裂石。
他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伍不凡明明记得前两天他还因练功太急导致内息不顺浑身痉挛了大半夜。
伍不凡用力一提,将那杆铁枪拔出来,朝顾长辰追去。
两人出了萧关,驰马飞奔,伍不凡扬鞭跟在顾长辰身旁,漫天夕阳洒落,萧关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顾长辰一路上,也没说话,直到后半夜时,猛然扭头,借着天上的月光,看见伍不凡面有倦色,便勒住马道:“歇息一会吧……”
伍不凡道:“不必,赶路要紧……”
顾长辰跳下马来,四处一望,这已经是到了塞外,沙陀国境内的戈壁之上。
朱邪执自从上次吃亏,便拔寨往后,沙陀国世代牧马放羊,居无定所,随水草而居。仅在王庭等几处沙陀人多的地方,修筑城市定居,在边境上,两国相隔,以高阙山相隔。萧关是天水朝的边境要塞,而高阙则是沙陀国的边境要塞。
只是这高阙和萧关不同,萧关地处险要,东西两面都是山脊起伏,易守难攻。而沙陀国的高阙,却只是一个建筑在沙漠绿洲之上的土城,外环沙漠,一般人难以涉越沙漠找到此处。
顾长辰取出背包中的毛毡,铺在地上,又取出干粮,两人躲在一个土丘之后,生了一堆火,伍不凡吃了干粮喝了水之后,觉得有些疲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戈壁滩白天炙热,晚间寒冷,顾长辰见睡梦中的伍不凡冷的打了一个寒噤,便将自己披着的毛毡也裹在伍不凡身上,自己从马匹身旁,取出铁枪。
风呼啸作响,顾长辰一套枪法耍完,终于觉得疲倦,便也靠着伍不凡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却发现竟互拥着睡在一起,原来是戈壁滩晚上气温下降,足足可以抵达零下二三十度,两人睡梦寒冷之间,不觉相拥。
此刻醒来,两人收拾东西,顾长辰卷起毛毡收入袋中,见到伍不凡神色有异,问道:“你昨天没睡好么?”
伍不凡摇头道:“没,赶路吧!”
两人越往北走,便越是荒芜,光秃秃的山上岩石都被风化,留下刀刻般的痕迹。到了傍晚时分,来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岩山堆中。
这些岩山由于被风化的厉害,仅有三十多米高,突兀的出现在戈壁上,且围成一个环形,这些岩山的中间却是个约莫五百平米的空地,伍不凡所派出的那三十一名死士,已经提前赶到,在此驻扎了一天了。中间的空地上搭了帐篷等物,却因为怕引起注意,没有点火。
顾长辰策马而入,对伍不凡回头道:“没想到戈壁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伍不凡点头道:“我就是看这里地形不错,就是有敌人前来,也能依靠地势之便躲藏,以前我都没发现过,这还是上次出行偶尔发现的,所以命他们提前来此驻扎!”
顾长辰跳下马来,那些士兵见顾长辰到了,都围过来问道:“顾统领,我们这里出来,是要做什么?”
顾长辰尚未回答,便听见有一人大声道:“不该问的不问,知道不?!”
顾长辰朝那声音看去,只见那人嘴刁野草,手握大刀,正笑着朝自己走来,原来是棒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