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兰山远说过,他想和他去很多的地方,兰山远肯定都记着。
他更想和兰山远一起去看,可现在的兰山远,需要个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
温柔的光破开结界,为兰山远指引出条离开的通途大路。
问泽遗原本坐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细碎的晶莹还未消散。
兰山远行尸走肉般站起身,捡起落在一旁的通判。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溶洞里。
一缕调皮的风卷入兰山远袖内,心疼地蹭着他手上未愈的伤疤,带来微疼的痒麻。
伤疤迅愈合,皮肤变得白净如新。
兰山远收拢手指,却抓不住虚无缥缈的风。
他回眸,看向两人原本所在的方向。
站立许久,随后转身离开。
问泽遗没有正式告别,因为他从未真正离开。
他的意识连通万物,会是偶遇的风,湖上的雾,云坠的雨。
大地停止了颤动,裂缝迅开始愈合。
拨云见日,阳光重新洒落大地。
新的世界意识接管修真界,也慷慨带来前所未有的生机。
雪停了,早开的白梅肆意地绽放,梅树的断枝节节重生。
一位身上沾了血的白衣人孑然一身,朝着有人烟之处缓步走去。
他的手里是块染着血,还残存体温的玉佩。
。。。。。。。。
问泽遗很苦恼。
随着时间流逝,兰山远的状态越来越不好。
这种糟糕并非所有人肉眼可见,而是仅他可感。
外人面前,兰山远依旧是无可挑剔的持明宗宗主。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灾后重建,不遗余力地保护着持明宗,甚至比之前更加靠谱。
可在他看来,兰山远就像只果肉开始腐化的柑橘,里面已经酸苦成了絮状,外表装得稀松平常。
兰山远开始和他一样需要睡眠,却得盖着他留下的衣物才能安睡。
一开始是一件,后面是一堆。
他蜷缩在衣服里,短暂地逃避着现实。
随着时间流逝,小筑内问泽遗的痕迹只会越来越少。
向来有条理的兰山远生活变得乱七八糟,书桌也变得的和他在时一样潦草。
兰山远偶尔会刻点他刻过的木雕,可他确实没艺术方面的天赋,刻出来的小玩意差了太多意思。
他将木刻摆在问泽遗送的木雕旁边,又收了回去。
他也会定期去打扫镜泊,替问泽遗喂那只从沈摧玉手里救下的灵龟。
虽然还是没卜卦的能力,但灵龟活得很好。
只是它很怕兰山远,总会缩在壳里。
越刻,兰山远越失落。
可似乎只有靠着这样,他才能留住问泽遗残存的,越来越少的生活痕迹。
问泽遗非常担心他。
可一旦开始修复世界,他就很难再次分出心力现身,只能通过各种手段,间接告诉兰山远他一直都看着。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