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吹在脸上犹如刮骨,沈绰却从这种痛并快乐的体验里尝到了所谓疯狂的滋味。
或许裴廷约说的是对的,温温吞吞的夜跑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这种无所顾忌的刺激。
夜色更沉时他们停车在江边无人处,沈绰侧身坐在车上,手里捏着刚路上买的罐装啤酒,一下一下地喝。
裴廷约靠在他身边抽烟,眯着眼看前方江面夜景。
沈绰偏头,目光流连过他在烟雾迷蒙里的侧脸,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被酒水浸润的唇:“裴廷约,你也给我抽一口。”
裴廷约咬着烟望过来:“不许。”
沈绰坚持:“昨天试过了。”
“昨天是给你破例,只此一次。”
沈绰说不过便不说,直接从他嘴里顺走烟,搁自己嘴边不太熟练地深吸了一口,喷出来时主动侧头靠过去,一只手搭上裴廷约肩膀,吻住了他的唇。
裴廷约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不断颤动的眼睫似蝴蝶扑扇,昭示着正在亲自己的人内心的那些波动。
沈绰察觉到他的目光,略不自在,视线偏开,落向前方桥头时忽地一顿,从裴廷约身前退开了。
“你看那边桥上的人,有点奇怪。”
裴廷约回头瞟了眼,桥头上是个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护栏边,手里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
“我刚看她们在那里站很久了,”
沈绰皱眉说,“你说她是不是想跳江?”
“少管闲事。”
裴廷约收回视线,漠不关心。
“这不叫管闲事,”
沈绰用教育学生的口吻教育他,“你好歹是个律师,多少需要一点社会责任感吧。”
他说完起身,大步朝桥头走去。
走近了沈绰惊讶现对方竟还是他认识的人,杨文斌的老婆张凤琴。女人红着眼满脸泪痕,手里抱着他们三岁大的女儿,站在桥边正吹冷风。
沈绰叫了一句:“张姐。”
张凤琴回头看到他,后退一步,慌乱道:“你别过来。”
“张姐你想做什么?”
沈绰有些紧张,这一带离淮大不远,地处郊区偏僻地段,这座桥上入夜以后连车都少,张凤琴衣着单薄只身带着孩子出现在这里,一脸失魂落魄,怎么看都像是来寻短见的。
沈绰想上前,被后一步过来的裴廷约按住肩膀。
张凤琴也哽咽制止他:“别过来,你别管我们娘俩,走吧,快走吧!”
“你别冲动,”
眼见对方逐渐激动起来,沈绰试图劝她,“没有过不去的事情,想开一点,你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