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坐到桌边,卷卷爬到凳子上,伸长胳膊扒拉着桌上的饭盒。
周淮生打开饭盒,先夹了一块排骨给卷卷,卷卷摇头,“爸爸吃。”
被两个人盯着吃饭,让周淮生感觉到局促,他做惯了体力活,吃饭自然不是细嚼慢咽,饭盒吃东西又不方便,他想捧着饭盒,又觉得这样吃相太差,于是作罢。
林知绎点的是一家和鼎胜长期合作的中式餐厅,他厌食症久了,也尝不出味道好坏,不过看周淮生的样子,应该还行,林知绎放心地回厨房看包子。
正好没事,他翻了翻手机消息,助理给他发来一份文件,他点开看了起来,刚翻到最后一页,周淮生进来给锅里添水。
他站在林知绎前面,肩背很宽,他和这座老楼一样沉默。
最后是周淮生把包子、酱菜和粥一一摆上桌,林知绎本来不想吃,但卷卷要他尝一口,他就尝了一口。
很快,吃完一整个豆角肉包的林知绎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厌食症。
卷卷胃口也不大,就吃了半个,喝了点粥,然后就跑到垫子上玩玩具了。
林知绎和周淮生坐在桌边,他想起下午看到的纸条,于是走到茶几处,拿了铁盒回到桌边,掀开盖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隐私,今天帮卷卷翻棒棒糖的时候拿错铁盒,看到了这个。”
他抬眼望向周淮生,“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纸条上的字,和我写得这么像?还有,我前两天留给你的纸条,你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周淮生看过去,脸色陡变。
“这些纸条是谁写的?”
周淮生的呼吸变得沉重,连林知绎都能感觉出来他情绪的变化,片刻之后,周淮生回答:“卷卷的爸爸,我前妻。”
林知绎没有太意外,但他还是忍不住别过脸,又问:“那我这张纸条为什么会在这里?”
“字迹很像,让我想起他。”
这个答案曾在林知绎下午设想的众多可能性中出现过,并且是最合理的那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心口很闷,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么喜欢,怎么不复婚?”
周淮生望向林知绎,笑了笑,“他……他有新生活了。”
林知绎“哦”
了一声,走到客厅陪卷卷搭积木,他故意拿走卷卷手里正要用的一块方形积木,卷卷只好换成黄色小球,刚刚握住,又被林知绎拿走,卷卷也不生气,歪倒在林知绎怀里,等林知绎和他一起搭。
周淮生收拾完碗筷,才注意到客厅的取暖器和地垫。
“林先生,这些东西——”
“都是给卷卷的,不用你替他说谢谢,也不用你还。”
林知绎的态度很坚决,周淮生于是噤了声,他蹲下来,卷卷把手里的红色三角积木递给他,他不知道该放哪里,手悬在半空,直到林知绎开口提醒他:“那是屋顶。”
周淮生这才看懂卷卷摆的原来是一排小房子,他把红色三角积木放在最上面,卷卷高兴地咧开嘴笑,周淮生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问他:“今天叔叔陪你一天,有没有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