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白继续道。
即便是出门在外,裴宥闲暇下来,手上也就一卷书册,烛光下鼻间那一点红痣照旧冷清,闻言抬眸看过来,却并没言语。
徒白垂首道:“公子放心,十一一直跟在夫人身后,确保夫人安全无虞。”
裴宥眼神落回书卷,淡淡问道:“她作何反应?”
“十一还未有进一步消息,但是……”
徒白难得地说了两句奉承的话,“夫人聪敏过人,又与公子鹣鲽情深,断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哄骗住的。”
裴宥鼻腔极轻地哼笑了一声。
鹣鲽情深?只怕现在正在后悔从他这里要的银子太少,琢磨怎么多弄点银子过去。
他就没见过比她更贪财的官家小姐。
“公子,今日时辰还早,要不……”
徒白扫一眼外头的天色,“回官驿?”
其实他觉着昨日也不必留在杭州府,虽说官员任调牵扯到新老派系的争端,可新知府是自己人,并不需他们花太多功夫。
裴宥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她今日找钱老板,事情谈妥了?”
“应该还未。”
徒白犹疑了一下,道,“对方似乎是……把夫人当骗子了……”
裴宥一声嗤笑,将书卷放下来,看住徒白:“你还说她聪敏过人吗?”
徒白:“……”
“杭州府的事情办完再回去。”
裴宥复又拿起书卷,声色浅淡道。
可是……把夫人一人留在官驿?
刚刚自作聪明了一把,徒白心中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道:“那四殿下那边……”
裴宥抬抬眉尾:“谅她也不敢自作主张。”
温凝还真不敢自作主张。
四凤阁内,刚刚还整整齐齐摆放着的蝴蝶金簪,此刻散乱地躺在地上,有些连翅膀都被折断了,显然方才被人摔在地上时,力度不小。
“殿下,何须与一介小妇人计较?是她不识好歹罢了。”
范六躬身,给楚珩倒了杯茶,“错过此等良机,往后她凑上来想要殿下用,殿下都不会给她一个眼神。”
楚珩年轻的脸上浮着躁动的戾气,胸口都有些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自认从无皇子的架子,脾气比起许多世家子弟都要好上许多。
这几日围着那夫妻两人,表哥前表嫂后的,做尽了讨好姿态,裴宥便罢了,他早知他是块硬骨头,难啃得很,可今日,连一个小小鸿胪寺卿的女儿,都敢忤逆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刚刚那一排金簪摆在眼前,他分明见她心动不已,三十万两白银,多少人几辈子都没见过,她顶着名声被毁的风险都要经商,不就是爱银子?
可她说什么?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从中拿了一根金簪。
若她收了也便罢了,可转头她就叫来小二,用那金簪付了今晚这宴席的账。
人一走,他就掀了那一排金簪。
这夫妻二人,没有一个将他放在眼里!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日后回头,如今这些都是小事儿。此番咱们出来也有半月余,是时候回京了。”
范六不疾不徐地在旁恭敬道。
楚珩与瑞王不同。他出身不够好,幼时上头还有一位三皇子,并未得到多少重视。
什么叫能屈能伸,什么叫卧薪尝胆,他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