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年贵妃,那些新进妃嫔心里不禁有些嘀咕:这就是盛宠的年贵妃吗?虽然长的是漂亮,但病病歪歪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能让皇上宠爱那么多年?
而对年贵妃比较熟悉妃嫔,则是更加震惊,想到之前太医说的,心里都有数了——年贵妃,怕是的确没几年好活的了。
倒是苏暖虽然有些感慨,却也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在历史上年氏就是早逝的命,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年贵妃半蹲下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
乌拉那拉氏连忙起身把年贵妃扶了起来,关切道:“快起来,不必行礼了。你也是,这身子还没有养好,怎么就来了呢?若是累着了可怎么是好?夏蝉,赶紧扶年贵妃坐下。”
“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
年贵妃被搀扶地坐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今天是和新来妹妹第一次相见的日子,臣妾怎么能不来?”
年贵妃看向那站在中间的一幅幅生面孔,目光微微停留,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伤感之色。
“真是年轻啊,看到这些新来的妹妹们,臣妾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年贵妃这话有些让人听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年贵妃今年才不到三十,她若是说自己老的话,那岂不是暗指那些比年纪大的,可以说要进棺材了?
虽然苏暖没觉得年贵妃在影射什么,不过是突然看到一群年轻的美人、又想到自己的境况,有些自伤其身罢了。
但是有些明显就对号入座了,尤其是年纪最大的齐妃和懋嫔,脸都青了。
裕嫔看场面有些冷场,立刻打圆场笑道:“贵妃妹妹可真是爱开玩笑。你比我还小好几岁呢,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你要是老了,那我岂不是老太婆了?”
熹妃附和着笑道:“是呀,臣妾比贵妃娘娘还大三岁呢,我都不承认自己老,贵妃娘娘这么一说,我倒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呢!”
年贵妃神色一怔,看着神色明显有些不善的齐
妃和懋嫔,不由地苦笑了一声:“本宫一时口误,倒是说错话了,还请各位姐姐们见谅。”
“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
齐妃干笑一声道。
齐妃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知道年贵妃的身份可不是她能当面说什么的。且刚才因着舒贵人的事已经惹了皇后不快了,她不想再添一笔。
齐妃僵笑道:“皇后娘娘,咱们还是来见一见新的妹妹们吧!都来了半天了,她们倒是认识我们了,我们还不认识她们呢!”
见齐妃都这么说了,懋嫔就算心里再有不满也只能憋着,僵着脸点头道:“齐妃说的是,还是先见见各位妹妹吧!”
见齐妃懋嫔两人如此识趣,乌拉那拉氏也乐得转移话题,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按着位份,见一见各位吧!”
皇后的话音刚落,宁贵人就先站了出来,行了个万福礼,然后站定。
“嫔妾延禧宫贵人乌拉那拉氏,见过各位姐姐。”
“……”
场面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几乎所有人看向宁贵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苏暖的眼睛也不由地眯了起来。
按理说,宁贵人和谦贵人同为贵人,两人不管谁头一个出来都是可以的。但是在中国古代讲究一个谦让,身份相同的人都会相互谦让一番,才会在外人的“帮助”
下,决定谁先手。
但是这宁贵人却有些意思,她连犹豫都没犹豫地,就直接先站了出
来,这等于直接宣示了自己比谦贵人高一等。
看着宁贵人她那镇定、而又带着一丝高傲的神情,苏暖心里有底了。
看来皇后娘娘的这个堂妹,也是一个不甘于人下的!
对于宁贵人的表现,苏暖倒也不算太惊讶,毕竟意料之中的事,皇后把她弄进来,不就是对她含了指望的吗?她不过是没想到这个小乌拉那拉氏,会想象中的还要强势罢了。
倒是谦贵人,苏暖才真的觉得有些看不懂了。
她刚才可是在宁贵人站出来的第一时间,看了刚才和宁贵人并排站在一起的谦贵人的反应,结果发现谦贵人居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连皱眉都没有。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温婉而安静,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微的浅笑,就好像是画里的仕女图一般。
宁贵人说完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行礼道:“嫔妾启祥宫贵人乌雅氏,见过各位姐姐。”
就连声音也清脆祥和,没有丝毫的怨气。
苏暖:“……”
这个谦贵人,如果不是真的温婉坚韧、性情温良,那么她的心机就是深沉地可怕。
对于宁贵人刚才的那点小心思,众人默契地当做没看到。
谦贵人虽然说是皇上的亲表妹,但是真正和皇上亲近的反而是养舅佟家一门,和乌雅氏的情分一向浅薄,从皇上对待乌雅氏一族的态度也能明显看出来。
皇上的态度,就是她们的态度
,且谦贵人自己都没说什么,她们就更不会上杆子找麻烦了,面子上过去就是了。
熹妃笑道:“不愧是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出来的,真是两个美人呢!皇上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