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愿说,薛同云不再追问,“哦”
了一声作罢。
天色不早,两人回到小院各自安寝,薛同云把拂雪给的雪魄剑诀背了背才躺上床。
睡前她再一次查看亲密度,还停留在百分之三,可她总觉得这个数字摇摇欲坠,像长了腿疯狂想往下掉似的。
她就这样带着深深的恐惧睡了过去,第二天一边悲叹卯初练剑是什么人间酷刑,一边赶在卯时前起床。
然而想象中的疲倦并没有出现,这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了修真的好处,体内灵气循环、淬炼肉身,只睡了五个多小时,起床后却神采奕奕,浑身疲惫尽消、身体轻盈,比平时睡十二个小时的感觉还好。
薛同云一番洗漱后走出房门,正好遇到薛惊昼,他换掉了昨日那身沾血的脏衣,但依旧着一身白。
“师弟,昨日买了那么多新衣,都不合心意?”
竟然一件都没穿。
薛惊昼目不斜视往外走,“看不出差别,穿什么都一样。”
呵,又开始自厌了,薛同云决定不踩他话中的陷阱,“看不出差别,那就是都不合心意,下次咱们换一家店买,买到合心意的为止。”
薛惊昼顿住脚步,挑眉看过来,啊,她变聪明了。
薛同云径直越过他直奔竹林,身姿灵动,朝气满盈。
卯时正,拂雪出现在竹林前,见两个徒弟都没迟到,欣慰地点点头。
“昨日留给你们的剑招可看过了?”
雪魄是她自创的入门剑诀,不算太难。
两人都道看过,拂雪直入主题:“那便各自演练一遍给我看看,谁先来?”
薛同云看看薛惊昼,率先拔剑:“我先来。”
她是师姐,当然要以身作则。
她有些紧张,不亚于上学时被班主任抽背课文。幸运的是昨晚睡前背过,剑招现在还牢牢记在脑海里;不幸的是脑子会了,手还没有,拿上剑后完全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儿,招式耍起来磕磕绊绊,极其僵硬。
练完一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想实现仗剑天涯的女侠梦一点也不简单。
她偷眼去看拂雪的神色,看不出满意也没看到失望,甚至没有要点评的意思,惴惴站到一边看薛惊昼表现。
薛惊昼往前两步,视线从薛同云面上一带而过,刚才她练剑时一板一眼,动作生疏滞涩,毫无受人教导过的痕迹,也看不出半点来历。
念头飞快转过,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自从……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剑了,然而很多记忆就像刻在骨子里,几乎不需要思考,流利的剑招便从手中倾泻而出,剑光飞舞,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少年白衣翩飞,松形鹤骨,独有一份不属于这人间的仙姿。
薛家是医修世家,祖上从未出过剑修,因此没人发现薛惊昼在剑道上的天赋。他在幻境里只凭把断剑就能把那三兄弟打得节节败退,如今看一遍就能使出拂雪剑招中的精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但薛同云还是看得入了神。
他几乎和剑融为一体,挥洒自如,引剑生风。不像她,剑是剑,她是她,双方都有自己的意志,谁也控制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