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
月烬辰好笑地瞅着他:“小鬼,你凭什么认为能瞒得住?”
“也对,”
他点点头。想了一会,又道:“大人,从来杀人亦可诛心,那救人可否愈心?”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护我所爱,又能让我寸心不昧?”
焰熙安突感脑中嗡鸣了一下,腹腔隐隐作痛。
离川止只当他答不上来。
“大人,劳烦转告我娘亲。”
他最后道,语气温柔得像能化开。
“她的脸一点也不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让她往后留心,不要再将利器放在容易碰伤的边缘处了。”
……?!
焰熙安怔在原地,心中宛如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切的一切兜兜转转弯弯绕绕,最终的答案仿若刚刚才昭然若揭。
——其实我的小儿子也很好,只是性格……过于温吞了些。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
原来如此啊。他似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
他内心深深叹息一声,终于下了决定,迈出门去。
救人
芒种过后正是盛夏,青华殿外热浪炎炎,闷重的空气扑向焰熙安的脸颊,火舌一般舔舐着他每一个毛孔。
“你是怎么知道那匕首上的红痕长什么样的?”
月烬辰跟在他身后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心存试探之意。”
焰熙安云淡风轻道。
月烬辰停在他脚边,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焰熙安道:“我猜离川止也不甚清楚那把匕首最后是什么样。我只是赌一把,赌他的确是冷静地、不动声色地进了房间,而不是心急火燎地就往里冲。”
“为何?”
“离宗主曾评价过他这位二儿子,说的是,温吞柔寡。”
“他体内灵丹早已成型,却还一直在郁兰院忍气吞声,就是因为他天性如此。若不是他撞见娘亲受人折辱至此,他恐怕还会继续忍下去。而这样的人一旦被激怒,就会伺机而动,一招中的,自持精准得可怕。”
“更何况,”
他了然地笑了笑,“若是暴起而进,离川行也不可能不察觉,这把匕首插到的就不一定是他的后胸了。”
月烬辰听得微微入神。直至焰熙安说完了,停下来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目光闪烁道:“焰圣大人真是深谙人性。”
焰熙安道:“教主过誉了,总不过是这几年见得多了。”
“那离川止最后那两句话又是何意?”
“……我想激怒离川止的不只是离川行的行为。试想离川行来郁兰院也并非第一次,这一次为何离川止就再也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