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气喜怒无常,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云淡风轻,下一刻已是乌云密布,惊雷怒雨。
“外间雨势太大,掖庭令不如在寒舍用了酒食,待雨小些再走?”
张贺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蹙道:“关中大旱数月之久,百姓顿苦不堪,这几日又是恶雨连连,怕是又要水患,远了不说,这一场大雨,这长安城中又不知道有多少无处安身的灾民要魂断京城了。”
许广汉赞道:“掖庭令悯民之心可昭日月。”
张贺笑道:“罢了,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趁雨而去,说不得叨扰内者令一顿。”
许广汉也想早些了结此事,当下不再挽留。
欧侯家位于章台街,离华阳街倒是不远,张贺乘马车而去,没走多时,只听见当空一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天空刺的雪白一片,随后便是一道惊雷炸响,要不是马夫御马之术精湛,受惊的马儿还不知道会奔向何方。
事实上张贺看错了,他看天上暴雨如注,只当这雨一时半会停歇不了,实际上这老天爷变脸极快,马车刚入章台街,这天就已经有了云收雨歇的意思。
等到了欧侯家门外,已是半空放晴,滴水全无。
张贺下了马车刚要迈步,只听见欧侯家中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惨哭声,在这雨刚停下的档口,显得格外清晰。
“去问问欧侯家出了何事,就说本官是恰好路过。”
张贺吩咐马夫上前敲门,心里总觉得不对,里面的哭声不对,这般撕心裂肺十有八九是家里面死了人。
可没听说欧侯内者令家中有丧……
很快马夫问话回来道:“欧侯家郎君被天雷劈死了。”
“什么?”
张贺怀疑自己听错了。
“说是先前欧侯郎君在院子里面大树下路过,恰好一道天雷劈中大树,连带着把欧侯郎君也给劈没了。”
张贺彻底无语。
“去病已那。”
张贺吩咐一声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