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攫住他的臂膀,想去仔细检查,唐朝赫然甩开,力气之大,“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我听见了,听见了。”
男人站在车门外,背光而立,一张脸藏于阴晦下,表情冷骜。
慕斯晨抿起朱唇,肩膀半靠在门框上去牵他的手腕。
指间触及到的,是男人冰冷的银色表带。
慕亦星跟着走过来,她不想再添乱,默默上了汽车后座。
她面容煞白,一直惊魂未定,坐下后,把自己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双臂。
慕斯晨鼻腔忍住那阵酸涩,“唐朝,你身上都是血,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行吗?”
唐朝视线睥睨,细长的凤眼晦暗不明,沉默好一阵才道:“不是我的血。”
“你没受伤?”
“他们还没那本事伤到我。”
闻言,慕斯晨这才松掉一口气。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紧随而至的车声,以及警车的鸣笛。
警方赶到后,把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全部扣押起来。
一位民警走过来,向慕亦星录了口供。
阿远也带了人过来,同警察做近一步交涉。
唐朝单手插着裤兜,行到角落抽出根烟叼上唇。
慕斯晨安抚完妹妹,一扭头,就看到唐朝面前的地面,已丢了不少烟头。
她从越野车上下去,来到男人身边,“唐朝,你怎么抽烟这么凶?”
男人轻抬眼皮,说话时,贝齿咬着烟杆,细长好看的眸子被烟絮熏得微微浅眯,“宝贝,我疼。”
他不正经的笑了下,“酒解千忧,烟解万愁,止疼啊。”
慕斯晨目光一顿,她居然这时才现,唐朝鬓角冷汗直流,唇色也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你怎么了?”
慕斯晨面色凝重,“不是说没受伤吗?”
男人嘴角拉开不以为意的痞意,一派轻松道:“被我爸打了啊,你都不知道那棍子有多粗,差点让我没缓过气儿。”
他说着,又猛吸了口烟,纵使唐朝极能忍痛,刀锋般锐利的剑眉,还是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慕斯晨睨着男人挂在唇边的浅弧,他吐着烟絮,灰色的烟雾在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上铺散开,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罩入不可捉摸的深沉当中。
慕斯晨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的。
刚才那番激烈的打斗,他以一敌十,还是带伤上阵,慕斯晨甚至无法想象,牵动伤口时,唐朝该有多痛。
慕斯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对不起。”
男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下嘴里的香烟,他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女人,不觉一乐,“怎么,心疼我了?”
慕斯晨心口似被塞了棉花,堵闷不堪,“走,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