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鬼在梦里欺负你了。”
明婶着急地问。
梁玉珍痛苦点点头,表示有好几个,都是野兽般张开四肢,她一整夜没睡好。
明婶问那些野兽是不是张牙舞爪,说不定是她死去老公的化身。
梁玉珍说她老公没那么生猛,她偶然梦到老公,他都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孩子躲在衣柜里面。
“太可怕了,定是梦到一群色狼。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明婶问。
“婶子,叫我怎么说呢,什么感觉你还不知道吗,孩子生几个了。”
“我是说鬼跟人有什么区别,人是有血有肉,会呼吸喘气,能感受到温度。
鬼怕是像一条干柴粗糙,显得冷冰冰。”
“怎么跟你说,当时来不及换呼吸,几乎要窒息,只想快点天亮。”
梁玉珍难过地说。
“我们昨晚四个女的到十字路口祭拜,鬼唯独看上你,而且不仅一个。
想必男人死了变成鬼,眼光还是没变,都喜欢年轻的。”
明婶说着叹口气。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我现在连床下不了,痛苦万分呢,你竟然还说风凉话。”
“傻丫头,我们平常女人都爱听男人鬼话,而你跟鬼混上,羡慕还来不及。”
明婶笑着说。
“婶子,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有空帮我拿点菜叶喂鹅吧,大半天没喂它们,连大声叫的力气都没有。”
“我过来可不是帮你喂鹅的,我是想看看你怎样,谁知你真的身体不舒服。
我真羡慕你有下不得床时候,连地也不用去干。
刚才你婆婆在门口骂你什么,白日春秋大梦?果真梦到快乐至死。”
明婶说着哈哈大笑,梁玉珍觉得十分刺耳,莫非明婶知道我撒谎。
“婶子,谢谢你好心来看我,我还死不了。”
梁玉珍淡淡地说。
“我过来可不是取笑你的,我真担心你。
以前我们村有位老人,住在我对面,我们也叫他爷爷,他跟我爷爷是同辈。
无儿无女,每天早上都到门口坐一会,让村里人看到他。
他跟大伙说,如果有一天看不到他坐门口,不论是谁留意,一定要进屋看看,免得他死了臭没人知道。
果真有一天整个早上没见他在门口坐,我就告诉父亲。
我父亲也当成一回事,毕竟爷爷也九十多岁了。
我父亲进屋里很快又跑出来,他有点惊慌又难过地说:‘太爷去世了’。
过后村长还表扬我呢,村里人凑钱给爷爷做丧礼时,特地给一个红包给我,也给一个我父亲。
人们说爷爷在天国会保佑我的,因为我的惦记,保留爷爷做人最后的体面。
如果尸体不及早现,到时臭烘烘的,人们回忆起爷爷,
会伴随一阵臭味的,那多不好。”
明婶娓娓道来,似乎怀念着她的爷爷。
“婶子,谢谢你!”
梁玉珍说。
想到有人还惦记着她的生死,梁玉珍感动到落泪。
想到昨晚大半夜那三个野兽疯狂袭击她,梁玉珍再也忍不住抱着明婶大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