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住,一边又慢腾腾的转入后堂。
退在了一旁,行脚老僧才开始食饭,他可不敢当着菩萨的面放肆。
然,发见了捧起的碗,温着手,里内泡上热水,他刚刚还犹豫住怎么的下咽,现在心里头是舒顺了不少。
();() 可,这一想,又发觉不对头,心里头生了差念,于是坐下来,又默念了一通经,才要开吃。
收起两个白面的馒头,撮着碗里的饭,发出一阵碗筷的声响,不多工夫,面前只剩下一只空碗,泡饭全进了肚里,也吃不出什么味。
放下碗,他也是该歇了。
倏忽的,发见了对面的地上,摆了一通捆得像粽子的东西,冷冰冰的,晾住一架木担上,一动不动的。
他走了上前,从尾到头的打量,鼻尖嗅出了一股烤肉的焦香。
他自认为,平生见过不少的怪异,但也一时认不得这东西的由来。
突而,吓吃了一惊。
“唉哟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作孽啊!作孽!”
后堂内,听见了动静的老刘义,急迫的赶将着走出,两脚的风湿足极力的曲拐,怎么地,也是快不来了。
依旧是,慢腾腾的,手里挽住一张旧芦席。
“太师。莫怕。”
“莫怕…”
躬紧了半驼的背,老刘义气虚喘喘的,呜唤着。
“阿弥陀佛!”
“老施主,贫僧不是怕。活脱脱的小娃儿,烧了这的样子,为何弃于庙堂里。”
“生父母的,怎落如此狠心。”
“作孽啊!作孽。”
念了声佛号,老僧一腔悲怜的叹息着。
“唉唉!都烧死了。”
“一大家子人的。”
说着,老刘义半蹲住在地上摊芦席,一会儿,就铺开了。
“阿弥陀佛。”
“小镇上,是发生甚么事了?”
隐约之间,老僧似乎猜透出了什么。
“山匪入镇子了。”
“昨夜的事儿,赖在裕丰客栈里吃酒的。吃醉了,耍起疯来就抢开了。”
“此一回,抢到楚家去了。”
“可楚家是好惹的么?”
“光家丁和护院就有二十来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几个恶徒,那是屁滚尿流地逃窜的。”
“唉唉!”
“打是打了,终究也要摊上祸的。”
老刘义说着叹了一息,摇了摇头。
“那帮人会甘心的罢休了么?”
“楚家的老爷子也是知晓到了,所以才差人连夜上县城去告官的。”
“但,到了下半夜里,人们都睡下了后,一大帮匪徒就又返回来了。他们先抢进了楚家大院去,肆虐放火的烧,呼救声,哭骂声,惨痛声,不断的传起,只有些下人苍茫的逃脱了出来。”
“可怜的小少爷。”
“是被他们绑住拖出来的。”
说着,老刘义的眼圈红了。
“一家子的人,是这么的丧尽在火海中。”
“此帮畜生!”
咬着牙,老刘义愤怒了,吐言道。
“依然不解恨,还要来烧他。”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悲怜的念了一叨佛号,老僧默然的不说话了,闭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