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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莫如归出国那天，乔惜雪站得很远。

以往莫如归出国，都会和乔惜雪还有她的父母依次拥抱。

可这次，乔惜雪没有上前，也没有给他拥抱。

离母红着眼眶将自己亲自做的腌菜塞进莫如归怀中：“想家了就回来。”

莫如归点点头，收好望向乔惜雪。

再见莫如归，死亡的恐惧还是萦绕在心头，胃里止不住的恶心。

她咬着唇来到莫如归面前，终于问出口：“你还会回来吗？”

莫如归眼尾泛红，看着乔惜雪：“你还想见我吗？”

乔惜雪看了父母一眼，见他们站在不远处，应该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这才说出口：“我希望我们这辈子都别见了。”

苦涩在胸口四溢散开，化成一抹苦笑。

莫如归，何必呢？

你明明知道那是挽回不了的错误，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说出你想听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出口？

自取其辱，不过如此。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挤出嘶哑的四个字：“如你所愿。”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登机口走去。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狠不下心来离开。

如果还要继续纠缠，那就闹得太难堪，太狼狈了。

直至莫如归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再也看不见，乔惜雪才收回视线。

胸口的酸涩越发膨胀，几乎将她吞没。

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爱上了莫如归。

只是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在恐惧和憎恨下再难发芽。

你要怎么去爱一个杀了自己100次的杀人犯？

接下来的日子，乔惜雪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了工作上。

从设计师到组长，再到和金厦出来创立工作室，甚至和裴渡的新公司合作，成为国际著名设计室。

某天乔惜雪和金厦去英国给女星定做红毯的裙子，从工作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两人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金厦把请柬亲自交到她手上：“雪雪，我要结婚啦！”

乔惜雪发自内心祝福：“恭喜，我一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

金厦笑起来，眉眼弯弯：“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把这红包要回去？”

乔惜雪眸色一怔，随即沉默了。

金厦说：“别说没有合适的，我看裴氏那个总裁就很好啊，又帅又有钱。”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很好，每次来都带玫瑰花，你喜欢的东西他全都记得。”

这五年，裴渡一直在她身侧，哪怕她说了无数次拒绝，哪怕她把他送的东西全都丢到垃圾桶，第二天他还是照常出现。

乔惜雪抿了一口红酒，淡淡道：“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金厦想了想：“你是真的不想谈，还是心里有人？”

“别撒谎，我可看见你好几次对着手机发呆。”

乔惜雪顿了半瞬，终于开口：“已经有人了，只不过，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五年的时光，让乔惜雪变得更加成熟干练，也把当年没有捋清的感情冲刷出原本的模样。

某天晚上乔惜雪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莫如归。

不可思议的是，再想起莫如归，心中的恐惧和憎恶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只剩萦绕在心头的思念。

可思念又有什么用？

是她亲口说的再也不相见，是她亲手扼杀了这段感情。

可悲的是，哪怕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乔惜雪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年少的她根本没法理解莫如归。

他们注定要错过。

忽然，金厦惊叫一声：“雪雪，你看窗户外那个人，是不是你手机相册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