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帝王不会笑。
人群主动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乐宴平走到了老人身边,轻唤了一声,“祖父。”
望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孙儿,谢老心下顿感一阵酸楚。
乐宴平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并不在国内。因为身体原因,在外修养的老人家只瞧见了一张亲孙儿的照片,不等他赶回去,一切就已尘埃落定。
谢老至今还记得那张照片,上面的孩子瘦得厉害,因为没怎么好好打理过,有些杂乱的长垂至颈边,让他整个人瞧起来似乎有些阴郁,然而那双眼睛却是晶亮。
这是个好孩子。
谢老从那时起就知道。
于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杀到了那个不孝子的家里,将孩子抱在怀里骂了谢辰个狗血淋头。
最后,他告诉乐宴平,如果在家里受了委屈就直接来找他,老头子他就算再没本事,但帮亲孙儿撑个腰收拾不孝子一顿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孩子应了好,然后,一次也没有来过。
谢老拉着乐宴平的手,千言万语萦在心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是叹息般地道出了句,“怎么还是那么瘦啊?”
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去问你过得好不好,他们会自己去看,在你还没有开口之前,就开始心疼你。
你瞧“乐宴平”
,这不是有人在爱着你么?
看着被老人紧握着的手,心口的闷痛似乎悄然消散了些。“没有的事,”
乐宴平轻道,“其实,我最近还胖了的。”
毕竟萧影帝家的点心不仅常换常新还很和小乐大人的胃口,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吃得很开心。
“是嘛,那就好。”
谢老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来,跟我去和几个叔叔伯伯们打打招呼。
“这位是萧爷爷还有他的孙子萧策,不过你们两个小辈应该是早就认识了……”
谢老爷子当众刻意整的这一出实在说明了很多问题。
人精们看看被老爷子亲昵地带在身边的乐宴平,又看看站在一旁备受冷落的谢辰和谢折衣,纵使面上不显,心下却已然有了计较。
“谢家之前那个传闻,莫不是真的?”
“估计是……”
议论声细碎而轻微,但很多时候,落在伤口里的小玻璃才是最疼的。
感受到明里暗里的打量视线,谢折衣蜷着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然而纵使连指甲都几欲嵌进肉中,他却依旧得挂着温文尔雅的笑,装出一副从容的姿态去面对每一个人。
【你这样不累么?】
开玩笑,他怎么会累呢,他怎么能累呢……
【谢折衣,你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害怕,他只是想让他们满意。
只要能让谢辰满意,只要能让谢夫人满意,那他们就不会……
恍惚间,谢折衣脚下忽然一阵踉跄,盛着香槟的杯盏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地面,炸开一朵浅金色的花。